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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枝雪被逼至角落。
「我心悅你。」最後一句低不可聞, 繾綣至極。
蕭枝雪原本冷然的眸子面對突如其來的坦白而無錯了一瞬, 繼而出現罕見茫然之色,下耷的眼皮因著受驚而微微瞪圓。
孟九鈺抬起手撥弄她的耳垂,突然湊的極近,原本無害溫柔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危險之意, 若有似無要吻她,蕭枝雪感受到熾熱氣息, 慌亂側開臉頰, 拉開距離。
面帶疑惑的直白問:「所以你的喜歡就是欺騙?」
孟九鈺一僵,隨即溫柔的笑了笑:「這不是欺騙, 先生只是為了你考慮而已。」
眼前的姑娘、猶如這世上浮起的雲絮,遠觀叫人想伸手觸碰,握在手中,靠近後卻忍不住克己復禮,叫人不敢輕易攬入懷中,這般的美好純善,段知珩那種表里不一,懦弱無能之人如何配的起。
甚至連他都不敢在她面前撕下這一層皮,若是嚇跑了可如何是好。
孟九鈺卻一改方才低落繾綣之色,驟然轉變,神情居高臨下,眸色依舊溫潤繾綣,語氣卻頗為冷淡:「先生說的話是為你好,太子殿下救了你,若是傳出去了對你名聲不好,你不是不願進宮?先生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你做事莽撞,若是太子為難你,你只管推到先生頭上,先生替你擔著。」
「容容這麼乖,先生說的話定然是相信的對嗎?」孟九鈺一字一句從嘴中吐露出來,唇角微勾,慢慢釋放了些許壓迫感,叫蕭枝雪極為不適。
「相信先生,只有先生是全心全意為了你好。」孟九鈺再次說,他凝視著蕭枝雪,眸色中閃出微弱的光澤。
可蕭枝雪瞧著眼前的臉龐略微有些出神,半響,她神色未變,猶如輕嘆:「如此,蕭枝雪謝過先生了。」說完她轉身就走,乾脆利索,孟九鈺對她的行徑有些措手不及。
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終於目露慌亂:「別走。」
蕭枝雪細瘦如竹枝的骨腕被孟九鈺捏在手中,傳來微微痛意,她微微側臉,眼皮輕輕抬起:「先生,您捏疼我了。」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的事情就不用您操心了。」
她的視線猶如寒刺,刺得孟九鈺直皺眉頭。
似是覺得有什麼東西脫離了掌控,意料中的蕭枝雪應生氣或是乖巧點頭,甚至朝他吼幾句都未出現。
不對,不該是這樣。
孟九鈺急切的要證明什麼:「為何不操心,是因為我在意你,我才瞞著你,你就這般護著那太子,他…以前是如何對你的你都忘了嗎?」
蕭枝雪扯了扯嘴角,用力抽回手腕:「先生,時至今日我倒是看清楚了你,自私虛偽、你的話叫我聽著噁心,本來其實你瞞著我我並未多麼生氣,就如你所說我不想與太子扯上任何關係。」
錯就錯在孟九鈺那幾句話,看似處處替她著想,實則想讓她產生愧疚之意,若是前世的蕭枝雪到說不準真的著了她的道兒。
周遭許多雙眼睛,秉持著尊師重道之則,蕭枝雪不想與他多糾纏,撂下話語便轉身就走。
孟九鈺瞧著她的背影,這一刻才猶如實質般覺著這個姑娘似乎並不是單純的菟絲花般好掌控,產生了許久未感覺到的慌亂之意。
蕭枝雪回到了蕭府,侍從說祝大人與祝夫人回了府,裡面大公子在守著,說太子已經醒了過來。
蕭枝雪點點頭,踏入屋中,引來了兩雙視線,段知珩支起身子,因起的太著急而牽動了傷口,嘶了一聲。
蕭靖軒忙扶著他。
蕭枝雪淡淡的說:「還是別亂動了,若是更嚴重,只怕皇后不會放過我們。」
這話說的段知珩一僵,隨即略微委屈又認真道:「不會的,我沒事。」
蕭靖軒打圓場:「容容話糙理不糙,太子還是躺下好好休息罷,此番還是要感謝太子殿下救了舍妹,微臣感激不盡,還望殿下早日康復。」彩虹屁一籮筐的往外冒,各種恭維之語聽著蕭枝雪牙酸。
蕭枝雪:「若是好些了,今晚還是回宮罷,轎攆已經在外面候著了。」她的語氣雖然還是清清冷冷,卻比起之前的劍拔弩張,總是冷漠著刺他的時候好了許多。
段知珩有些欣喜,鼻頭髮酸,不論如何,她態度軟了下來便是好的,其餘的他還不敢多問,怕惹了她不高興。
聽著她趕他走,便捂著胸口咳了幾聲:「我胸口疼,一動便疼,可容我在叨擾一晚,明日好些了便回宮。」
蕭靖軒與蕭枝雪哪能看不出他的把戲,倒也未戳穿,蕭枝雪諷刺了兩句:「是嗎,一動便疼,殿下是如何從宮中來到蕭府的。」
蕭靖軒聞言咳了兩聲,有些誇張了。
段知珩神色再度委屈不已,想說自是聽到你要嫁人的消息便什麼也顧不上了,無論是傷口崩裂還是吐血都不重要。
蕭靖軒覺著這場面有些收不住了,便使了個眼色讓蕭枝雪離開,蕭枝雪接受到後,挑了挑眉轉身就走。
段知珩瞧見了卻急了:「等等。」
蕭枝雪頓住,蕭靖軒疑惑:「怎麼了?殿下。」
段知珩懇求道:「能不能讓我與蕭二姑娘單獨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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