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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等急了吧,我這就通知小廚房擺膳。」皇后確實用心,午膳竟有十幾道菜,桌上全是他愛吃的,皇后顧及著他,一直給他夾菜夾不停。
母子二人氣氛倒是和諧,只是吃到一半,皇后突然放下了筷子,嘆氣:「母后老了,你父皇忙於政事,你也不能時常來後宮,前日舒太妃抱著小皇孫,瞧著真是可愛的緊,就是不知道母后何時才能有個小皇孫。」
皇后一邊說著一邊瞧著他的神情,經過上次的事她也不敢過於催促,只能明里暗裡的按時一番:「母后想著,既然你還無娶妻之意,不若納個良娣或者側妃?身邊有個可心的人,也好讓母后享受享受天倫之樂,抱個小皇孫。」
段知珩沒說話,皇后趁熱打鐵:「芸汐是個好孩子,若是你不願娶妻,帶回東宮做個良娣也好。」
周芸汐在一旁聽了有些緊張,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縱容他中意那蕭氏,可她就不信堂堂太子還能不納妾。
段知珩放下筷子,淡淡抬眼,對上皇后希冀的視線:「我此生,絕不會讓周氏女子入東宮,兒臣也沒有納良娣的想法,辜負母后的心意了。」
「絕不會讓周氏女子入宮」這一句話說的皇后一怔,周芸汐面色唰的慘白了下來,皇后勉強撐著問:「珩兒為何要這般說,周氏姑娘…」
「母后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周氏已經有了母后這一位皇后,外戚強大,母后這般總想著把周芸汐塞進來,不就存了想讓她當下一任皇后的心思嗎。」段知珩輕描淡寫的揭開他們的遮羞布。
周氏的所作所為讓他噁心至極,周芸汐這個女子更是如此,惺惺作態,白蓮一般的做派。
段知珩一眼也不想看她,就要起身離開,皇后都來不及反應,周芸汐咬著嘴唇,淚珠在眼眶裡搖搖欲墜。
她起身追了出去,在段知珩身後大喊:「殿下,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您這般誤會於我。」她髮絲微微凌亂,下唇被咬出一個齒印,面龐秀美,猶如芙蓉美人般羸弱。
段知珩背對著她微微側目,嗤笑:「收起你與你父親的那些心思,不可能,孤警告你,你父若敢動蕭氏一根汗毛,孤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他聲音冷然如地獄修羅,陰惻惻的響徹在周芸汐耳邊,驚得她面色發白,不由跌坐在地上。
國子監
蕭枝雪探著頭瞧著周圍,沈姝含已經兩日未來了,在女學這邊,大部分姑娘一及笄或是定了親事便從學堂退了出來,待在家中未成婚做準備。
女工、看帳務、與母親一道在京城各大賞花宴奔走,開始立賢名,這樣以後在夫家好立足。
她去尋了孟九鈺問了沈姝含,正在收拾教具的孟九鈺聞言有些奇怪說:「你不知道嗎,沈姝含已經結課,昨日他父親來的,說是姑娘要嫁人。」
蕭枝雪急了,抓著他的袖子:「他有沒有說何時嫁人?」
孟九鈺安撫她:「莫急,聽他說好像是下月。」
下月?這麼快,可是一般嫁娶納採下聘各種流程至少三月,門第高的半年差不多,沈家下月就要把她嫁出去了,這哪是嫁閨女,上趕子給庶子送妾還差不多。
蕭枝雪急得團團轉,她來不及與孟九鈺告別,提著裙子上了馬車吩咐車夫:「去沈府。」
車輪碾過青石路,因著蕭枝雪催促,馬車有些顛簸,晃的她坐不穩,蕭枝雪已然無暇顧及,不斷的伸頭去瞧,很快到了沈府,她下車瞧去,沈府大門禁閉。
蕭枝雪上前去敲門,敲了許久才有一個老僕開了一道縫隙探出頭來:「誰啊。」
「老伯,我姓蕭,是你們家姑娘的好友,我有事尋她,勞煩通報一聲。」蕭枝雪語速很快,鼻尖滲出了些許寒意。
老伯一聽是姓蕭,忙擺擺手:「不行不行,姑娘您回去吧,我家老爺說了不允許姑娘見外人,您走罷。」言罷就要關門。
蕭枝雪想也未想就伸手去攔,厚重的大門猝不及防的夾到了她的胳膊,她嘶了一聲,忍著痛意:「我就見一面,說說話就走,您行行好。」
老人瞧著蕭枝雪似是受了傷,惶恐道:「您就莫為難老奴了,若是讓老爺知道,我就姑娘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您就走罷。」說完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砰的關上了門,因關的急,險些磕到了她的鼻子。
蕭枝雪怔怔的捂著胳膊,站在門前,有些難過,怎麼辦呀,她兩世就這麼一個朋友,眼下就要被毀掉了一生,她卻無能為力。
半響,一滴水珠似是滴在了她的臉上,她伸手摸了摸,又陸續的滴了許多,她抬起頭,原是下雨了,蕭枝雪抬手遮在頭頂,不甘心的望了望沈府,驀地頭頂遮蓋了一片陰影。
她轉頭望去,孟九鈺給她撐著傘淡淡的笑了笑:「回罷,下雨了。」
蕭枝雪濕發粘在臉頰兩側問:「先生,是不是沒有辦法阻止姝含嫁人了。」
孟九鈺嘆了口氣,似是不解:「為何要阻止她嫁人?」
蕭枝雪張了張嘴:「因為那林嵩不是好人,宣平侯府不是好婆家,姝含也不喜歡他,為何要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