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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靖燃在身後靜靜的聽著,蕭靖軒發覺後側目瞧著他,頓了頓:「此事你不必參與。」
蕭靖燃有些懊悔:「大哥,此事說到底也有我的一份責任,我一直知曉徐氏貪得無厭,但她到底是我的岳母,阿霖又是個心軟的,便每每不予計較。」
「現下還不知她是否參與了此事,若…查清楚了,絕不姑息。」他堅定的說。
半響,蕭靖軒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離開了。
段知珩則靜靜的等在門外,等到裡面的人說完話了都離開了才進去。
蕭枝雪在端著藥碗皺著眉頭喝藥,苦大仇深,驀地一粒蜜餞遞了過來,蕭枝雪一愣,隨即抿了抿唇接過來:「多謝。」
聲音有些躊躇不定,低垂著頭沒有看他。
段知珩亦手腳有些不知放哪只好說:「這幾日莫要出門了,也不知那二人有沒有同夥,孫棟已死,徐氏鬧個不停,我會叫她閉嘴的,你莫要擔心。」
他低語著絮絮叨叨,突然頓了頓:「對不起,話多了。」
本以為得到的會是一句譏諷,卻見眼前之人搖了搖頭:「還是要謝謝你。」
不管怎麼說,他三番四次救了自己是真的,叫她實在不能以之前那副模樣面對他,且那一瞬間的依賴也是真的,勾起了蕭枝雪深藏的躊躇。
段知珩半跪下來,與她平視,叫蕭枝雪一時慌了一下,移開了眸子。
段知珩認真的說:「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若是我跟在你身邊你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兒了。」
這番姿態叫蕭枝雪驀地鼻尖一酸,當時她甚至絕望的開始牽扯到恨他,為什麼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離開。
後來告誡自己,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況且這只是個意外,防不勝防。
但他真的來了的那一刻,蕭枝雪也是真的委屈,兩世了,面臨這樣的情況已然不知道多少次。
但是瞧著這人夜半守在外面,連房屋都不願回去,她又放下了,恨來恨去的有什麼用。
眼眶裡聚集起了水汽,昨夜的恐懼叫她後怕,蕭枝雪視線低垂,怔怔的落淚,一小滴淚珠匯集到鼻尖,墜成一粒晶瑩剔透的水珠。
鼻頭紅紅的,嘴角向下撇去,段知珩遲疑的湊近,用指背拭去,蕭枝雪並未躲開,反而吸了一下鼻子。
不知名的衝動涌了上來,段知珩鬼使神差的湊近,趁著蕭枝雪還未反應過來,薄唇輕輕的印在了她的眼睛下方。
一觸即分,二人都怔住了,蕭枝雪未想到眼前這人膽子竟這般大,自己還未原諒他便敢湊上來輕薄,一時臉色紅白交加,抓起一旁的抱枕摔在他臉上。
隨即躺下用被子蓋過頭悶聲悶氣的說:「出去。」
段知珩自知失態,訕訕的把抱枕放回原位,但並未聽她的話出去,只是席地而坐,坐在床下,靠著床榻,默默的守著。
半響,蕭枝雪掀開了被子,偷偷的往外看,這一看就對上了他的視線,飽含無限痴意。
她又把被子蓋在頭上轉過身去不出聲了。
段知珩卻有些不敢相信,她的這番態度是不是就說明自己還有機會,她的意思是原諒自己了嗎?應該不是吧,只是願意重新開始?好吧蕭枝雪也沒有這樣說。
段知珩宛如情竇初開般,坐在一旁不停的琢磨蕭枝雪的一言一行,揣摩著,輾轉反側思索著。
一會兒覺著她有點願意原諒自己的苗頭,一會兒又不敢相信,頂多是因為自己救了她而不好意思再那樣的態度。
總之翻來覆去就是不敢直言問蕭枝雪到底是如何想的。
寧肯自己一人糾結揣摩,不過總體看來,是往好的放向,這一次他想耐心些,慢一點,全權由她來支配。
他激動的渾身泛涼,手是青白的,甚至有些發紫,面龐卻是微紅的,甚至脖頸處還有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起來,麻意順著脊背到了後腦勺。
他呼出一口氣,卻聽蕭枝雪說:「你的呼吸聲打擾到我了。」
段知珩立即屏氣凝神,放緩呼吸節奏。
平穩的呼吸聲從帳內傳來,段知珩慢慢掀開紗帳看了一眼,蕭枝雪側著腦袋睡意安然,頰肉擠在臉頰枕頭上微微嘟起,被子蓋的有些高,悶的臉頰紅撲撲的。
那股奇怪的戰慄與衝動又涌了起來,他眸色低垂,鴉睫輕顫,薄唇泛著不正常的紅潤,傾身湊了過去,又印在了她的唇上。
柔軟觸感傳遞了過來,他依舊是一觸即分,隨即克制的拉上了帳子,退了出去。
侍衛站在門外,段知珩出來後湊上去低聲說:「殿下,蕭二公子傳話說徐氏已經接過來了。」
段知珩原本柔軟的眸色一變,頓時冷了下來,隨即侍衛領他前去。
還未進門,便聽到了徐氏的叫罵聲。
「你們蕭家欺人太甚,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可憐的外甥啊,他明明是一片好心想救那丫頭,卻被你們誣陷一番給殺了,你們…你們想捂我的嘴,那不能夠,我今兒個就放話,我要上京,去敲登聞鼓,去找皇帝找大官兒,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們。」
「殺人償命,你們得賠個千兩萬兩。」徐氏撒潑般坐在地上,手上拿著帕子拭淚乾嚎,果然是商賈婦人,粗俗無比,蕭靖源嫌棄的瞧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