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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把她送回蘭陵吧,與子懷定親,成了親就好。」蕭靖軒提議
蕭閒的身軀在燭火的投映下顯得有些佝僂了起來,嘆息:「她哪是那般願意聽話的人,罷了,最不濟我就拼了我這把老臉,在陛下面前走一遭。」
蕭靖軒一驚,跪下:「父親不可,這麼做豈非給陛下遞了把柄。」
蕭閒擺擺手:「無妨,我這老骨頭一把,陛下若是忌憚,就忌憚吧,倒是你,在朝中謹言慎行,我是怕連累你。」
蕭靖軒:「父親說的哪裡的話,若是貶官,不過是重回翰林學士院罷了,有蕭氏在一天,就是容容的後盾,太子也不敢太過怠慢。」
父子二人徹夜長談,天際微亮,一向閒賦在家的蕭閒和蕭靖軒一同進了宮,蕭枝雪還在屋裡裹著被子傷心。
下了朝後,劉公公上前:「陛下,蕭老大人已在御書房候著。」
祁帝有些訝異,暗想什麼風把他吹來了,倒是未言讓人請了進來。
蕭閒站在門外,揣著手等傳召。
面容肅穆,不似平常一般休閒,身著莊重的官服。
劉公公小跑著過來,把蕭閒領了進去
蕭閒隨劉公公進了殿內,跪下叩頭:「臣蕭閒,拜見陛下。」
祁帝朗聲一笑:「平身,蕭祭酒是有好些時日沒見了,自你回來可還沒和朕好好敘敘舊。」
蕭閒:「陛下哪裡的話,臣早就擔不起祭酒了,陛下公務繁忙,臣亦不敢叨擾。」
二人互相恭維一番,蕭閒拍了幾句祁帝的馬屁為後面的事情做鋪墊。
「陛下,臣今日來是來請罪的。」蕭閒拱手。
祁帝詫異,卻又不動聲色:「哦?卿何故這樣說。」
「是臣的幼女,年少不懂事,與周家小女起了些爭執,臣已派人去周家告罪,臣今日來,實在是小女頑劣不堪,這幾年給陛下和皇后娘娘添了麻煩,亦叨擾了太子殿下。」
祁帝一曬:「我當是何事,不過是小輩之間的小打小鬧罷了,不值一提。」這話的意思很明顯,蕭枝雪推周芸汐是小打小鬧,心悅太子也是不值一提。
蕭閒豁出老臉:「還有一事,臣懇求陛下圓了小女的心愿。」
祁帝收起了笑:「卿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臣惶恐,但是臣之女,心系太子殿下,在家中食不下咽,整個人瘦了一圈,為人父母者看著實在是心疼,請陛下恕罪,臣今日豁出了臉面來求陛下。」
蕭閒跪在地下,位於上首的天子撥弄著手裡的玉珠,神色莫辨,看不出喜怒。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道:「卿既這樣說了,朕也不會不給卿面子,只是卿這小女確是德儀不恭,該是好好學學規矩了,若是這般品行,如何能為太子分憂。」
蕭閒聞言,老臉一紅,自己本是才名天下,自己的寶貝疙瘩卻得了這樣一個名聲,硬著頭皮道:「陛下說的是。」但又鬆了口氣。
聽陛下的意思,這事兒能成。
祁帝:「聽說你這小女快及笄了?」
「是,還有半年。」蕭閒趕忙。
「那趁著這半年也收收心,朕讓皇后撥個教習嬤嬤過去,好好教教規矩。」
蕭閒一涼,心想這是下了禁足令,擺明了這半年不准蕭枝雪去煩太子。
罷了罷了,半年而已。
「是,臣叩謝君恩。」
祁帝:「卿謝的可太早了,朕是有條件的。」
蕭閒出了御書房後,後背的衣衫早已被浸濕,帝王的威嚴確實是讓人心驚膽戰。
蕭靖軒在宮外探頭探腦,急得來回踱步。
突然遠遠看見一道人影,急得恨不得立刻飛過去。
蕭閒出了宮門,蕭靖軒迫不及待的上前:「如何了,父親,陛下有沒有發怒?」
蕭閒搖搖頭,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蕭靖軒心下一涼,卻又放鬆了些:「罷了,各有命數……。」
「成了。」
啊?蕭靖軒瞪大了眼睛:「父親,你的意思是陛下同意了這門婚事?」
「是。」蕭靖軒大起大落後驟然鬆了口氣。
蕭閒讓他別高興的太早,把給她請教習嬤嬤的事情告訴了蕭靖軒。
「陛下此次,怕是要與蕭氏離心。」
「父親你放心,朝中事有我。」蕭靖軒安慰他。
蕭閒:「倒也不是這,只是這番蕭氏從不在黨爭站隊,此番你二叔定是要與我吵鬧一通。」
「二叔素來疼惜小妹,若是換了二叔來,怕是比爹還要激進。」
父子二人回了府中,換了常服,在蕭枝雪院子外徘徊,蕭閒輕喊:「容容啊,為父有事要說。」
房內,父子三人端坐在桌子前,蕭枝雪哭的雙眼似兩個大核桃,懨懨地垂下頭。
蕭閒:「今日我進了宮,請陛下為你和太子賜婚。」蕭枝雪一愣,原本下垂的眼睛立刻抬了起來。
趴在桌子上急切:「當真?陛下有沒有答應。」蕭閒看著蕭枝雪這副樣子,不由得氣悶。
沒好氣道:「答應了。」
蕭枝雪立刻欣喜的抓著蕭閒的胳膊:「謝謝爹,我就知道爹你最好了。」說完就要喚丫鬟進來給她梳妝打扮急著要去見太子。
蕭靖軒對她說風就是雨的性格很頭疼:「等等,你先別高興的太早,陛下說你整日上躥下跳,每個女子的樣子,距離你及笄還有半年,這半年不准出門,皇后那邊會派個教習嬤嬤來教你習規矩。」<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