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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走…別走,對不起容容,是我的錯,太醫,太醫呢。」他神色癲狂,小梨被嚇得呆在一旁,蕭靖軒也察覺到段知珩有些不對勁。
他眉眼凝重,試探湊近:「殿下,你冷靜些,她沒事,殿下?」叫喊的聲音逐漸抬高。
段知珩怔怔地看著她,淚珠在眸中匯集,如同屋檐下的雨滴,砸在蕭枝雪臉頰上,一滴一滴,重如千斤。
他閉了閉眼,深深吸一口氣,啞聲說:「抱歉,是我失態了。」
他克制的收回了手,起身離開時卻受到了阻力,他緩慢轉過頭去,還在昏睡中的蕭枝雪不知何時手攥在了他的衣擺處。
叫他無法離開。
段知珩低聲道:「給我藥,我來餵她。」
小梨還愣在原地,蕭靖軒咳了一聲,她才如夢初醒般把藥遞到段知珩手上。
藥還溫熱著,一旁的小爐子上一直溫著藥,方便拿取。
苦澀的藥汁散發著裊裊熱氣,一如上一世般,他不斷告誡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前世了,她沒事的,只是被賊人嚇到了,有些高熱,沒有油盡燈枯,她還好好的。
段知珩吹了吹,輕輕擦掉了她臉頰上的淚珠,愛憐珍視的樣子叫蕭靖軒有些於心不忍,眸中酸澀。
奇蹟般地,蕭枝雪乖乖的沒有再吐,只是手依舊緊緊攥著衣擺,周身的不安也漸漸消失殆盡,陷入了沉睡。
一碗藥餵進去後,過了一刻鐘大夫再探,鬆了口氣:「太好了,姑娘發了汗退了熱,睡得很安穩。」
蕭靖軒拱手:「麻煩大夫了。」
大夫擺擺手,提著藥箱回了偏院,折騰了大半夜,蕭靖軒也覺得疲憊不已,他原本坐著馬車往回趕,半路聽說了此事當即騎著馬車趕了回來,放鬆下來眼皮已然沉重的抬不起。
「殿下,回去休息罷,我在隔壁守著。」他對段知珩說。
段知珩卻起身走到屋外,席地而坐靠著窗欞:「我就在這裡便好,放心我不進去。」
「不是,臣不是這個意思。」蕭靖軒有些啞然,隨即哭笑不得:「殿下,您不必這樣,屋內有侍女徹夜守著,不會出什麼事的,您已經好幾日未睡了,若是屆時容容醒了,您卻病倒了,這就得不償失了。」
段知珩遲疑道:「那我般個躺椅在院中休息,待天亮時我便起來。」他的主意打的很好,這樣既能守在外面,挑著眾人來前起來,這樣便不會傳出風言風語。
蕭靖軒見他實在是勸不了,便說:「那臣先告退了。」
隨即叫侍女抬來一架躺椅,自己進了隔壁。
段知珩躺在院中,眼睛望著月亮,靜靜的瞧著,耳朵則一直聽著屋內的動靜。
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成想過不了幾時眼皮便沉重的耷拉下來,身體睏乏不已,精神卻實在不安穩,他想醒來,眼皮卻沉重的根本睜不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溫暖了些,似是有毛茸茸的觸感貼在臉上,他掙扎著想睜開眼瞧瞧是誰,眼前朦朧一片,周遭似是已經亮了起來,他腦子停止了轉動。
眼前朦朧一片剪影,娉婷裊娜,段知珩想抬手觸摸,奈何眼皮再次耷拉下來,意識模糊間有一隻冰涼的手把他的大掌放入了毛毯里,在脖頸處掖了掖。
段知珩沉沉睡去,再醒來時,午時陽光已經曬的他渾身出了薄汗,他環視了周圍,依舊在躺椅上,只是只有腦袋在陰影處,脖子以下還在太陽處曬著,毛毯甚至已然燙手的很。
屋內時不時傳來說話聲,他掀開毯子大步進了屋
第72章 重新開始
屋內有好些人在, 蕭老爺子打頭坐在蕭枝雪床邊,周遭圍著蕭家的其他人。
段知珩一進屋就吸引了各位的視線,床榻上的蕭枝雪烏髮散落, 身著一襲淡粉色褻衣, 面色還帶著淡淡的病氣與萎靡, 視線亦投了過來,不是平日的冷淡,也不是嘲諷,更不是生氣與失望, 那視線分外柔和,還有一些訝然。
很平靜的一雙眸子, 蕭老爺子率先出聲, 滿懷歉意:「太子殿下睡得可還好?靖軒這小子實在太沒有禮數了,竟然叫殿下就睡在院子裡。」
聽蕭老爺子這話倒是不知蕭枝雪發生了何事, 段知珩鎮定道:「不怪蕭卿, 是孤堅持要住在院中……很涼快。」
說完額頭上的汗像是應和似的滑落了下來,一聲清脆的笑突兀的在房內出現。
眾人視線瞧著蕭枝雪, 她蒼白的面龐驀地一笑, 露出了小白牙,眼眸眯起,笑容輕輕淺淺。
段知珩呆呆的瞧著。
蕭老爺子忙又叮嚀:「以後切記不可貪涼吃,姑娘家家的好好愛惜自己, 你呀就是缺個娘親照看你,你那個爹, 和阿兄素日裡不知道忽略了多少。」
蕭枝雪點點頭, 依靠過去:「知道了祖父。」
段知珩瞧著他們一家人在說話,默默退了出去, 蕭靖軒瞧見了跟了出去。
「殿下,孫棟死了,徐氏嚷嚷著要報官,說蕭家草菅人命。」蕭靖軒淡聲說。
段知珩神色冷了下來:「找個地方把她攔下請到蕭府來,孤與她會上一會,切記不可傳出去。」
蕭靖軒勾起一邊唇角露出個森然的笑意:「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