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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枝雪冷笑了一聲,繞過了他:「別跟著我,別來煩我,該幹嘛幹嘛去。」
段知珩仿佛沒聽到般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仿佛一隻重心的、懨懨的大狗,耷拉著耳朵,昔日的高嶺之花早就被打磨成了一隻大型犬,只想追隨在她的身後。
二人還在拉扯著,被聞風趕來的蕭家二子圍住了,蕭靖源上來就揪著段知珩的領子,給了他一拳。
此舉實在猝不及防,段知珩亦未反應過來,蕭枝雪趕緊攔著蕭靖源:「三哥別打了。」
蕭靖源卻兇狠的吼:「哪兒來的登徒子,沒長眼的東西,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你輕薄的是誰家的姑娘。」
蕭靖燃冷臉道:「報官。」
蕭枝雪有些無力:「二哥,別。」
段知珩則捂著臉怔了一會兒,聽到她那聲二哥三哥後,原本被打的凌冽怒氣驟然泄了下來,冷靜的說:「都是誤會:「二哥、三哥。」
蕭靖燃和蕭靖源:?
臉皮好厚的廝,蕭靖源想衝上來再揍他一拳:「你亂叫什麼呢?」
蕭枝雪趕緊攔著他:「冷靜,冷靜,他姓段。」
「姓段又如何,就能…」蕭靖源霎時收斂了怒吼聲,詭異靜了片刻,隨即有些嚴肅的說:「到底發生了何事,我們和平溝通。」
蕭靖燃亦訝異一番,段姓,莫不是?隨即他詢問的視線投給了蕭枝雪,得到了訕訕的肯定神色。
他彎腰拱手:「見過太子殿下。」說著把蕭靖源摁了下去:「未認出殿下,方才對殿下不敬,還望殿下恕罪。」
段知珩頂著嘴角碩大的青紫淡淡頷首:「無妨,二位憂心容容,是孤冒犯了。」
蕭靖燃有些冒冷汗,一時未察覺他話語裡的親昵,滿腦子想著容容何時招惹了太子殿下,不怪他們不知,這幾年蕭枝雪在京城裡的事,蕭閒挑挑揀揀的告訴了他們,關於太子殿下的事並未說明。
「殿下遠道而來,不如去寒舍坐坐?」蕭靖燃說,蕭靖源自知犯了錯,在一旁裝鵪鶉嘀咕:「太子又如何,就能大街上拉姑娘嗎?」隨後被蕭靖燃擰了一把腰,呲牙利嘴的安靜如雞。
蕭枝雪剛想替他拒絕,說不必了,段知珩卻搶在她出聲前道:「既如此,孤就恭敬不如從命。」說著生怕蕭枝雪再出聲,搶先往蕭府走去。
蕭枝雪垮著臉,蕭靖源拼命擠眉弄眼。
第66章 恐懼
寂靜的蕭府突然熱鬧了起來, 說是雞飛狗跳也不為過,闔府上下都亮起了燈籠,侍婢家仆們得了信兒進進出出的忙碌著, 連已經快要就寢的蕭老爺子也穿戴好精神頭兒很足的坐在了大堂。
蕭二叔摸著鬍子:「父親, 這太子怎會突臨蕭府。」他倒是得了消息, 南冠客隨太子殿下身負重任被派遣到各地辦公,若是南冠客順道回來瞧瞧,太子也一同隨行那還說得過去。
眼下南冠客未回來,太子卻猝不及防突然來了, 甚至這叫蕭芒好不忐忑,竟生了莫不是自己的職務出了什麼差錯?
蕭老爺子也是如此想的, 皺著眉頭嚴肅思索, 他尚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走罷,隨我一道出去迎殿下。」蕭老爺子以示恭敬翻出了他的曾經當太傅時穿過的正裝, 站在外面等待。
原以為會迎來聲勢浩大的儀仗, 眾人屏息等待,黑夜中, 遠遠的走來一道人影, 人影身後三三兩兩的跟著幾位,蕭二叔並未察覺,只是以為過路之人。
直到段知珩走出了陰影,逐漸接近蕭府, 蕭二叔才看清了對方,他衣袖挽至肘部, 身上各處還有這被灼燒出來破破爛爛的洞, 露出了裡面雪白的中衣,有些滑稽, 臉上頂著嘴角處的破損。
人雖落魄,卻依舊不失氣勢,蕭靖燃落後一步跟隨在身側。
蕭芒大驚,第一反應便是遇上了刺客,夭壽啊,在蘭陵地界遇上此刻,還如此狼狽,這叫他這個知府可如何是好,實在失職啊。
他上前嚴肅道:「下官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可是遇到了刺客?傷亡如何,下官定然嚴查此事。」
一旁的蕭靖燃訕訕摸了摸鼻子,有些緊張,暗暗希望太子莫要告黑狀。
幸而段知珩扶起蕭二叔,淡淡道:「並非遇到刺客,實在是孤本來身負要事,來的路上遇到了幾個山匪,纏鬥了一番,不是什麼大事。」
蕭二叔聞言,神情更嚴肅了些許,蘭陵地界竟有山匪存在,得儘快處理,時候長了危害百姓可如何是好。
段知珩又說:「蕭大人莫擔憂,那幾個匪寇孤已然處理,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蕭二叔聞言:「多謝殿下。」
身後的蕭老爺子也彎腰行禮,段知珩趕忙恭敬的把人扶起:「前輩如此,知珩受之不起。」
蕭老爺子曾是當今天子的太傅,哪怕早已遠離廟堂,江湖卻仍舊有他的傳說。
「父皇如今也甚是掛念,見到前輩如此,知珩來日定然回宮後如實稟明,好安他的心。」段知珩與蕭老爺子一道往裡走,並肩而行,肩背微微躬下,並無儲君高高在上的姿態。
蕭老爺子聽著陛下如此也很是感慨。
蕭靖源與蕭枝雪走在最後方,他胳膊肘拐了拐她:「唉,你是不是要當太子妃了?」語間隱隱帶著興奮。<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