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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他們,大理寺就如同剛才那位詳斷官一般,誰又知道裡面有多少這樣的人。」
「阿兄,我疑心暗中之人不只是針對我,還要針對你與爹爹。」
上輩子她死前,阿兄與爹爹被關入了大牢,被安了什麼貪贓枉法的罪名,一聽就是瞎扯加陷害。
說明一直有人暗中想對蕭家不利,只是她上輩子只是深宮一不受寵的婦人,產生不了威脅。
蕭靖軒安慰她:「阿兄知道了,你別擔心,我會查明真相的。」
隨即猶豫:「太子這般幫你,你……」
蕭枝雪知道他想說什麼,很乾脆的回答:「我也不信他。」
開什麼玩笑,上輩子這些事情都是因為他,阿兄和爹爹才落得這般下場。
誰知道他是不是心虛,反正沒安好心。
「阿兄,你可別被他矇騙了,此人性格狡詐,心機深重,安之他存的什麼心思。」
蕭靖軒瞧她這般警惕的模樣,倒是有些不解,自家妹子一直沒心沒肺,騙子站在她面前都是能傻乎乎送上門去,何時變得……這般警惕了。
正要說什麼,就見太子面色蒼白的站在他們二人身後不遠處,也不知聽見了他們說話沒有,倒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蕭靖軒拱手:「殿下。」隨即杵了杵蕭枝雪,蕭枝雪乖乖的行禮。
段知珩走過來,輕聲說:「孤稍後就會向父皇稟報,此事與她無關。」
「微臣謝過殿下。」
段知珩當著蕭靖軒的面脫下身上的大氅,不容置疑的披到了她的身上,「牢中陰涼,你待了幾天定是會不適。」
蕭枝雪蹙起了眉頭,蕭靖軒趕忙:「怎敢勞煩殿下。」說著就想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脫下來給她披上。
段知珩淡淡:「無妨,孤心中有愧,連累了蕭二姑娘。」說罷,幫她裹緊了脖頸處的領口。
寬大的大氅披在身上,蕭枝雪陷入了一片溫熱的氣息中,鼻尖充斥著熟悉的味道。
太熟悉了,熟悉到蕭枝雪忍不住恍惚一下。
溫度鬆懈了她連日來緊繃著的神思,驀然放鬆了一下,就聽段知珩吩咐道:「去把馬車牽來。」
蕭靖軒才想起,來的太急,僅有一匹馬,蕭枝雪這副樣子定然是不能騎馬的,眼下只能坐太子的馬車回去。
蕭枝雪被喚回了神思,擰眉想拒絕,就聽段知珩說:「你阿兄來的急,並未準備馬車,我想蕭伯父在府上定然早已憂心忡忡,若你介意,我可以在外面騎馬。」
蕭枝雪想想,罷了,一輛馬車而已,左右阿兄在,他也不會吃了自己。
便冷淡點頭:「不介意,民女謝過殿下。」
段知珩沒有多言,只是抿著唇內斂的笑笑,似是歡喜她態度的鬆懈,五百牽來了馬車,蕭靖軒騎著馬等在一旁,段知珩為蕭枝雪掀起車簾,讓她先進去,隨即自己再上去。
車軲轆聲響起,馬車內點著爐火,溫暖著四肢,蕭枝雪暗暗地搓著手,上了馬車她還是覺著有些不便,就脫了段知珩的大氅,披上了她阿兄的。
段知珩掩下淡淡的失落,低聲說:「我知你一直恨我,我也承認,前世做的很多地方都不好。」
「是我太自大了,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我的錯,重來一次,我只想補償你,你一年不原諒我就等一年,十年不原諒我就等十年,時間太長了,我這次只是為你而來。」段知珩低聲下氣的與她訴說。
蕭枝雪倚著車窗愣神,隨即搖了搖頭:「太遲了,我真的累了,我們中間不僅僅是隔著個人愛恨,還有家仇、我真的很慶幸我又回來了,這次我只想守著家人平淡的過完這一輩子。」
段知珩轉頭認真的看著她:「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肯定是不信的,但是我還是要解釋一句,前世蕭氏的事情很複雜,很多事情也不像表面那般,但是這次我會把一切都解決好的。」
蕭枝雪並沒有沉溺於他滿眼的溫柔和認真,只是皺眉反問:「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的父兄確實有貪贓枉法之意?」
段知珩搖頭:「不是,總之我現在還不能說。」
蕭枝雪頭再次轉回去:「既如此,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這是你前世欠他們的。」
段知珩閉了閉眼,啞聲問:「如果這次我把這些事情都解決了,你會不會再給我次機會。」
蕭枝雪乾脆:「不會。」
段知珩心沉沉落下,胸口仿佛滯澀了一團棉花,剛剛從病中醒來的身軀有些搖搖欲墜,唇色慘白,眼眶確是紅的。
蕭枝雪低頭絞著手指,低聲說:「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僅僅是如此,我不覺得你會改,而且,我很討厭皇后,討厭東宮,也…討厭你。」
段知珩咽下胸中腥氣,點點頭:「我知道,我都會解決好的。」
蕭枝雪一愣,被這話說的有些不解,抬頭看向他,那雙如星眸一般的眼睛依舊純善漂亮,讓段知珩有些眷戀不舍。
馬車忽得停了下來,蕭靖軒在外說:「殿下,到蕭府了。」
段知珩:「嗯。」他轉頭對蕭枝雪說:「我就不下去了,得先回宮向父皇稟報,替我向蕭伯父問好。」他這樣和聲和氣,讓蕭枝雪有些不大適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