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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的不能再明顯了,蕭枝雪依舊專注話本子,目不斜視:「殿下若是無事了,便離開罷,左右待在這裡對我們二人的名聲不大好。」
段知珩沉默半響,直接了當:「我不想走。」
蕭枝雪聞言淡淡道:「你是太子殿下,走不走的非我所能決定的了。」這個語氣段知珩非常的熟悉,一旦開始反諷模式就證明她是真的有些不大高興。
他起身走近,把杯子裡重新倒滿了茶,放在她旁邊低聲說:「別不高興。」嗓音輕不可聞,好像含了一把沙礫,有些粗糙。
隨即便起身往外走。
蕭枝雪把著話本子久久未翻頁。
半響,小梨進來時驚醒了她:「姑娘,二爺喚您去前廳,說是靖燃公子的丈母娘家來人了,叫您過去見個禮。」
蕭枝雪:「二嫂的丈母娘家?知道了。」她起身往前廳去。
剛剛下過雨的天氣實在潮濕,空氣中浮散的水汽附著在她的臉上,叫在京城待久了的她有些許不適,走了幾步便微微出了些汗。
進去前廳便涼爽些,四角放置著冰桶,還有風輪對著冰桶吹,侍婢在旁不間斷的搖著,吹出來的絲絲縷縷的涼氣實在舒服。
上座蕭二叔在喝茶,蕭靖燃夫婦在左下方,對面坐著一對兒男女,男的四方臉中庭長,女的頗有種老來俏的感覺,衣衫鮮艷,唇脂是扎眼的桃紅色,身邊還有兩個穿著桃紅色衣衫的姑娘,瞧著約莫十六七。
拖家帶口的來見親家公還是頭一次見。
蕭芒招呼著:「容容來,見過徐大人與徐夫人。」
蕭芒並未叫蕭枝雪往親了叫,只是很客氣的問了個好。
徐夫人嗓門頗大,甚至有些尖銳,叫蕭枝雪有些不適:「哎喲喂,京城來的可人兒,瞧瞧,瞧瞧,果然不同凡響。」隨即一陣誇張的笑聲傳來。
蕭枝雪扯了扯嘴角,默默站的遠了些,蕭芒咳了咳,徐夫人霎時收斂了起來:「見笑,見笑,一時有些激動。」
徐二嫂頗為尷尬,蕭靖燃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徐夫人:「我今日來,是聽聞我這閨女有了身孕,哎喲高興的我呀,飯都吃不下了,這不趕緊就來瞧瞧她。」說完愛憐的摸了摸一旁徐二嫂的手。
蕭枝雪訝異,有身孕了?竟如此之快,不過素日里瞧著她二哥與二嫂關係頗為琴瑟和鳴,二嫂也是個十分好脾氣的。
徐夫人又說:「靖燃對阿霖好,我這做岳母的自然也是要想著他的,這不,阿霖身子重了,不好伺候靖燃,這倆姑娘,剛剛及笄,放在靖燃身邊當伺候的可好?」
說完像是怕被誤會什麼的趕緊又解釋了一句:「這姑娘是我家的庶女,不是旁系的什麼阿貓阿狗所出。」
蕭枝雪這下震驚到了,此事刷新了她的見識的下限,自家姑娘懷了身子,親生母親把親妹妹送來給自己夫君當妾?還一送送倆。
這不得膈應死。
蕭枝雪瞧著二嫂的面色立刻就難堪了起來,一旁的蕭靖燃亦不好看,面色黑沉的很。
徐夫人仿若未聞,期冀的問:「親家覺得如何?」
蕭芒心中亦是砸舌,這是生怕有別的通房妾室分走了她閨女的寵愛,所以上趕子的把自己家的塞了進來。
三姐妹同侍一夫,傳出去叫蕭氏還如何做人,這不叫人戳脊梁骨嗎。
蕭芒思襯著:「親家母啊,此事不大妥當,哪兒有三姐妹共侍一夫的,這這…不大行,好人家多的是,還是給姑娘們找個正經出路更合適些。」
這話說的已經是不留面子直白的很。
徐夫人一點都沒有露出不悅神色,只是說:「無妨的,古有娥皇女英這般做,說不準日後還是一段佳話。」
蕭枝雪簡直要笑出聲,若不是瞧著她是二嫂的母親,她早就把人叉出門外。
蕭靖燃出聲了:「岳母大人的好意小婿心領了,您還是把人領回去吧,阿霖身子逐漸重了起來,身邊離不得人,我是斷斷不能此時納妾。」
連續拒絕了兩次,叫徐夫人面上不大好看了,她恨恨剜了一眼徐二嫂,似是在說快說句話啊。
徐二嫂垂著頭,不言語。
見自家女兒如此扶不上牆,徐夫人又問:「今日,我來時瞧見了一位公子,那氣度、那樣貌,數一數二,不知是親家哪位親戚呀?年歲多少了可有婚配,我家中還有一位嫡姑娘,與他很是般配,不如親家牽個線?」
蕭枝雪挑眉,已經猜到了她口中的那位數一數二的公子是誰了,有些好笑。
蕭芒也猜到了,面色更為尷尬,當今儲君也是你能肖想的?
便道:「那是我遠房侄子,已經有了家室,此番來是來探親的,過幾日就走了。」
徐夫人肉眼可見的失望,復而又笑著道:「那靖源可婚配了?配給靖源也是不錯的,我那姑娘懂事的緊,我們二家親上加親更是不錯。」那樣子像是已經單方面決定了一樣。
蕭靖源在一旁面露恐懼,滿眼抗拒。
蕭芒微笑著說:「真是不巧,靖源也有婚配了,前幾日我才與那家定了親。」
徐夫人徹底不滿了,擺了臉色陰陽怪氣:「親家如此可是對我們徐家的不滿,我知道,是我家阿霖不配,高攀了你家靖燃,但也不必如此,好似我家姑娘嫁不出去了非要塞在你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