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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靖軒得到消息,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太子願意去大理寺,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他調轉頭就又在宮門口等著。
不多時,太子乘著馬車出了宮,蕭靖軒迎上去,隔著車簾,斟酌著問:「殿下終於醒了,身子可好?」
帘子驀地被掀開,露出段知珩慘白的臉,「有勞蕭大哥關心,孤無事。」
蕭靖軒心裡一咯噔,這看著真不像沒事的樣子,他試探:「殿下去大理寺……」
未等他說完,「孤信她沒有下毒。」段知珩就沉穩的說道。
蕭靖軒聞言心中頓時落了個大石頭,幸好,有太子為她出面,大理寺定然不會過於為難她。
一行人往大理寺行去,馬車顛簸的速度很快,段知珩剛醒的身子極度虛弱,又多日未進食,沒一會兒就額上滲出冷汗。
五百在一旁給他塞了個暖爐,「殿下來,喝些熱水。」
段知珩就著他的手喝了下去,壓下胸口的微微痛意。
「到了。」隨著馬匹的吁聲,馬車停了下來,門前守著的官兵立刻上前攔截,「大理寺不得擅入。」
段知珩掀開帘子,冷聲道:「看清楚孤是誰。」
官兵即刻拱手:「太子殿下。」說著招呼放行。
大理寺內詳斷官正逼問蕭枝雪,祝茴在暗處偷偷聽著,有些急。
「本官問你,你是不是因著對太子心生不滿而下毒謀害?」詳斷官咄咄逼人。
蕭枝雪搖頭:「民女從未下毒。」
詳斷官偷換概念:「那就是有過謀害的心思了。」
蕭枝雪鎮定自若:「民女也從未有過謀害的心思,敢問詳斷官大人,您這般不講證據,在這裡盤問民女,是否不合規矩。」
詳斷官惱怒,拍了拍桌子:「本官在問你話,如實回答。」
蕭枝雪:「民女說的就是實話。」
詳斷官暗想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上……」
「太子到。」一官兵忽然進來傳呼,打斷了詳斷官的話語,他立刻下來躬身迎接太子。
段知珩走進來後,他的視線一進堂就鎖在了蕭枝雪身上,入目就是少女穿著單薄的衣服跪在地上,地面冷硬,眼神一暗,心想,這般跪著,膝蓋定是會疼的。
「見過太子殿下,敢問殿下是否為這兇手而來,殿下放心,下官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絕不讓黑心之人逍遙法外。」詳斷官擲地有聲,意有所指。他以為太子是想來親自收拾下毒之人,連忙表忠心,
段知珩冷笑:「水落石出?孤剛才已經聽到了,大人所謂的水落石出就是不問證據如此逼問?」
詳斷官聞言冷汗直流,賠笑:「殿下言重了,下官只是恪守規矩,這盤問嫌犯也是必走流程之一,目的是擊潰嫌犯心裡防線,證據自然也是講的。」
段知珩挑眉:「哦?什麼證據?」
詳斷官:「殿下身邊的侍從所說,他親眼見著這蕭氏給您送去了東西,然後您吃了下去便中了毒,中間經手時間最長的人就是她,且您前幾日沒事,為何獨獨最後一日出事。」
「下官斗膽猜測,實則是這蕭氏惱羞成怒,最後一日下毒暗害您。」
段知珩:「大理寺就是這般猜測不講證據的?若是有人從孤買到手時便下了毒,那豈不是蕭氏白白為別人背鍋?」
詳斷官結結巴巴:「可…可那日早晨賣出的食物是從一個鍋中出來的,下毒是不可能的。」
段知珩:「把黃立提上來,孤親自問他。」說完他就坐上了堂座,垂著頭看著蕭枝雪。
段知珩握拳放在嘴巴,故意的咳了兩聲,手放在胸前,垂下頭,一副脆弱神情。
蕭枝雪冷淡抬眼,而後又垂了下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段知珩心中一滯。
蕭靖軒無法進堂內,只得在外邊轉來轉去。
「賢侄?」祝茴從一旁冒出來喚他。
蕭靖軒轉身,立刻迎了上去:「世叔,你這幾日未回去,嬸娘那邊急得很。」
祝茴嘆氣:「並非我不想回去,不知怎的,大理寺把我扣了下來,說事關重大,要避嫌。」
「這不,我這幾日好不容易找著機會去獄中打點了一番。」
蕭靖軒拱手:「多謝世叔。」
祝茴擺擺手:「你放心吧,此事證據不足,要想定罪沒那麼容易。」
黃立被提了上來,一看到段知珩就跪下激動道:「殿下終於醒了。」
段知珩看著他,沉聲:「黃立,孤問你,你為何如此確定下毒之人就是蕭枝雪。」
黃立義憤填膺:「殿下,奴才自喚人讓把殿下的東西送給蕭姑娘時,一直在外等著,而後親眼看著她怒氣沖沖的向您那邊走去。」
「蕭二姑娘近些日子突然性情大變,此前對您滿心愛慕,卻突然對您心存芥蒂。這很奇怪,也說不通。」
蕭枝雪嗤笑,黃立轉頭怒問:「你笑什麼。」
蕭枝雪挑眉:「笑你自戀。」
「你們殿下是塊寶,你們殿下天人之姿,所以全天下的女子都對他厭惡不得?」
詳斷官一拍桌子:「蕭枝雪,注意你的言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