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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些藥材記錄在冊,這…以何理由?」
章太醫利索道:「不用理由,從我的月例里補上。」
藥童聞言更吃了一驚,哆嗦的問:「您…您是生了何病?」
章太醫沒好氣的作勢打他:「不是老夫,是那位。」
藥童聞言更驚駭。
章太醫嘆氣:「老夫觀那位,怕是油盡燈枯之相。」
第21章 噩耗
雪月樓藥氣裊裊,小梨捧著個湯婆子給她塞到被子裡,邊掖被角邊說:「娘娘不必擔心,陛下今天已經差了人來說今夜不宿雪月樓。」
蕭枝雪有些發冷,腳心貼著湯婆子點點頭,放心了下來,原本新冊封的嬪妃須安置好後去太后宮中問安,因著段知珩連續好幾日來,所以就替她免了太后那邊的問安。
但總歸是不能拖太久的。
翌日晨起,蕭枝雪起身後急急忙忙的就要梳洗去長壽宮請安,小梨幫她梳著頭道:「娘娘,時辰還早,現下去長壽宮太后說不定還沒起身呢。」
蕭枝雪忙著往臉上腮紅,遮掩病氣,隨後往手上套緙絲鐲子,「你不懂,這幾日我未去請安,太后說不準已然心下不滿,我若是還要掐著點去,那便是不懂規矩了。」
這緙絲鐲子是當初太后送她的兒媳見面禮,這些年日日都帶著,她有些猶豫,按理說她如今的位分帶這般奢華的鐲子確實不怎麼合適。
隨後她又摘了下來,換上了普通的玉鐲,小梨瞧著,有些稀奇:「這鐲子以往見您愛惜的很,怎麼今日把它摘下來了。」
「太華麗了,不適合我的身份。」蕭枝雪淡淡的解釋,小梨自知失言,閉上了嘴,安靜的給她梳發。
隨後她起身去換衣服,孔司言給她準備了一身半見色宮裝,素雅清淡,蕭枝雪有些不適應,她還未穿過這般淺淡的顏色。
只是如今已然不適合穿那些極艷麗的衣裙。
「娘娘穿素色也很美。」小梨在一旁誇讚。
蕭枝雪撫了撫鬢髮,她今年不過才十八,感覺好像是已經在宮裡過了很久似的。
「走吧。」她帶著孔司言一起去了長壽宮,差人進去通報後,韓宮令走了出來,「貴妃娘娘安,不巧,您來的可早,太后她還未起身,勞煩娘娘等一會兒了。」
蕭枝雪淡笑:「無事,原就是我來的太早。」
韓宮令把蕭枝雪帶進去,給她奉了茶後就留著她坐在裡面等著。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茶水冷了也沒人來添,蕭枝雪有些坐不住了,她本就還在病中,凝神坐了這麼長時間,神思實在倦得很。
幸而太后終於出來了,搭著韓宮令的手,如今的太后比還是皇后之時還要威嚴許多,雖仍是溫和,但是總有種不怒自威之感。
「容貴妃等急了罷,昨夜哀家睡得晚,今日起遲了。」
蕭枝雪搖搖頭:「哪裡,是妾前幾日沒有及時來問安,想著今日早些來,幸好沒打攪了太后。」
蕭枝雪從儲妃降至嬪妃,已然沒有了叫母后的資格。
韓宮令從外面進來:「太后,皇貴妃和陶妃、許昭儀來了。」
「宣他們進來罷。」
外邊周芸汐人未至聲先到:「母后。」
蕭枝雪低垂下頭,周芸汐已然不似以往的低調,今時今日,身為副後的她一身沉穩華貴赭石色的宮裝,頭上髮髻高昂,寶石墜滿了髮髻。
還有那一聲清脆的母后,身後跟著陶妃,和一個曾經在東宮不怎麼出風頭的嬪妃。
「見過皇貴妃。」蕭枝雪起身行禮,曾經的太子妃、正妻、給曾經的側室行后妃禮,這一刻蕭枝雪還是感受到了一股難堪。
周芸汐端莊高貴頷首:「起身罷,你我姐妹,不必拘禮。」
陶妃依舊幸災樂禍,她斜著眼掩嘴笑的模樣落在蕭枝雪眼裡像是打了她一巴掌。
蕭枝雪捫心自問,雖這兩年她變得很嫻靜,與世無爭的,可骨子裡的激揚依舊在,當真的面對這些冷眼和嘲笑時依舊像是浸在了冷水中,胸口艱澀,無所適從。
「貴妃娘娘安。」陶以梅重重的咬字行禮,言語輕佻,上下掃視了她一番。
蕭枝雪沒有看她,只是有些狼狽的匆匆撇過頭,喉嚨里發出了一聲「嗯。」
太后:「好了,都站著幹什麼,坐罷,看茶。」有宮婢得了命令進來給各位主子添茶。
「哎呀,容姐姐的茶都涼了,先給容姐姐添。」陶妃驚詫的語氣響起,殿內目光再次集中了過來。
蕭枝雪一側的杯中茶水沉澱,早已涼透,明眼人瞧著還以為是太后怠慢了她。
「貴妃,哀家記著你剛入東宮那會兒,賞給了你一個緙絲鐲子,先前見你時時帶著,怎的瞧著今日不帶了。」
蕭枝雪吶吶的解釋:「回太后,妾只是覺得那鐲子與今日的著裝不太配,故而換了一個。」
太后淡笑:「一個鐲子而已,有什麼配不配的。」
陶妃在一旁陰陽怪氣的附和:「東西與身份不匹配,自然是沒臉帶出來的,倒是糟蹋了太后的一番心意。」
這般挑撥的說話,簡直是目中無人了,但是太后也只是不輕不重的呵斥:「好了,大清早的,吵吵的很。」
陶妃見太后不虞,便閉嘴,狠狠地瞪了蕭枝雪一眼。
沒坐多久,太后就讓他們散了,只留了周芸汐,如今她代掌皇后鳳璽,實在風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