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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麼辦呢,哪怕如此自虐,他也不願意就這麼放手,若是她願意,在他身上插一百刀他都不會說什麼,是他把她弄丟了。
段知珩放下錢後起身離開了,離開前打包了一些蜜棗糕和地瓜粥,往蕭府而去。
面對蕭枝雪咄咄逼人般質問前世之事時,段知珩總是如同蚌殼一般無法反駁,連最基本的誓言也無法說出來,他想說,這些以後都絕對不會發生了,他以後會好好愛她,只有她一個妻子,她想去哪裡他就陪著她去哪裡,不必守那些束縛的規矩,無論是隱於市還是走遍山海他都可以陪著蕭枝雪。
可是這一切在蕭枝雪滿懷警惕的不信中,顯得如此無力和輕飄飄。
蕭枝雪坐在院中扇著藥爐,裊裊藥香充斥在院中,蕭靖軒躺在竹椅上悠然吃著葡萄,時不時使喚蕭枝雪幫他拿些東西。
小梨手上挎著一個食盒進來,欲言又止的瞧著蕭枝雪,可惜蕭枝雪專心扇扇子,筆尖蹭了一塊灰塵毫無察覺,蕭靖軒眼尖著,伸出手臂招呼道:「拿了什麼好吃的了,來來趕緊給我瞧瞧。」言罷叫小梨給他擺出來。
小梨打開食盒,食盒裡放著一碗地瓜粥和一盤蜜棗糕,還冒著熱氣,噴香撲鼻,混著藥氣有股別樣的味道,蕭靖軒端起地瓜粥砸吧砸吧,隨即皺眉瞧著蜜棗糕:「這點心誰準備的,不知道病患不吃甜?」
隨即拿了一個塞在蕭枝雪嘴巴里,蕭枝雪正全神貫注的熬著藥,猝不及防嘴巴里被塞滿,綿密甜潤的點心入口即化,她面無表情的嚼了嚼,嘗出了是方才那家的味道,想吐已經來不及了,便只得恨恨的咽了下去。
當天祝欽饒下了值便來蕭府賠禮,對著蕭靖軒連連道歉。
蕭靖軒擺擺手:「無妨,莫自責,莊子可巡完了?」
祝欽饒正色:「都巡完了,沒什麼別的事,接下來幾日,太子殿下叫我全權代表蕭大哥,有什麼跑腿的喚我就行,只是一些動腦子的我不大擅長。」說完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蕭枝雪不合時宜的笑出了聲,因著在院子裡熬了一下午的藥,她的臉被曬得紅撲撲的,祝欽饒瞧著微微紅了臉,蕭靖軒瞅著蕭枝雪傻樂的樣子,二人明顯對不上的頻率嘆了口氣。
瞧著欽饒對容容很明顯的有感情,可容容那一根筋,怕是還沒開竅,覺著欽饒與她還是青梅竹馬之情,後有太子對她痴心不悔,從客觀的角度來說蕭靖軒絕對是支持蕭枝雪嫁到祝家的。
從主觀來說,他明白那一聲放棄皇位的份量有多重,從古今來,還未有一位儲君因耽溺情愛而放棄江山,蕭靖軒應該瞧不起的,男兒當為社稷、為百姓做出奉獻與犧牲,寒窗苦讀十餘年不是讓他最後為了一名女子而放棄的。
可一想到這女子是蕭枝雪,他就有些無力,人都是雙標的物種,別人不行自己行,若是之前,他會覺著這番舉動怕不是要把蕭枝雪置於千古罵名的地步。
可現在他是相信段知珩能安頓好一切,罷了罷了,他們的事隨他們去好了,自己之事還未曾有著落,蕭靖軒玩世不恭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裸著上身,只著一件松松的褻褲,垮在腰間,大馬金刀的坐著,沉沉視線望著宣平侯府的方向。
第62章 蕭枝雪無聲的流淚
五月里, 天光破曉,蔚藍天際上一塊塊浮雲四散,光照強的刺眼, 穿透窗欞, 落在地毯牆壁上, 形成一塊塊暗影,日影浮動,極為清麗。
今兒個是個難得的好天氣,蕭枝雪推開門, 刺目的光線照的她猝然睜不開眼,她的心情極好, 因為今日京城會發生一件大事。
據說昨日宮中家宴, 影王殿下私帶了一名女子安置在宮內,那女子已有身孕, 這事不大光彩, 堂堂皇子成親前與來路不明女子私相授受,還有了身孕, 這不光叫陛下臉上無面, 還打了其未婚妻周氏一族的臉面。
不巧的是被未來的影王妃撞見了,據說場面鬧得有些難看,陛下勃然大怒,當場斥責了影王。
昨日宮宴
「姑娘, 小心些。」銀花伸手扶著周芸汐下了馬車,今夜宮中家宴, 本不是她能來的場合, 因著她與影王有了婚約便也算是半個「家人」。
不過除去未來影王妃這一茬子身份,還擔著皇后侄女, 在宮宴中也算是名正言順。
今時不同往日,周芸汐低調了很多,身著扶光色衣裙,隨雲髻,面色細細看去透露著一絲青白,粉感略重,眼神帶著淡淡的疲意,儀態依舊端雅。
她被扶著踩著凳子下了馬車往宮中行去,家宴除了幾位皇子妃子還有些直系宗親,周芸汐一進殿內便引來了好些目光,眸色各異,有看笑話的,還有透露著憐憫之色的。
她勉強淡定的昂起頭,裝作不在意。
皇后來時視線略過她直徑向前,周芸汐眸子滅了下去,拿起桌上的酒盅以作掩飾。
影王眼光四處張望,瞧著有些坐立不安,周芸汐只當他臨近婚期有些緊張。
她從最開始的不甘和不願到如今的不得不接受,好賴還是個王妃,影王性子搖擺不定,喜怒形於色,倒是比太子好拿捏,且若是把影王牢牢抓在手裡,讓他聽之任之,許多事做起來也會容易些,周芸汐退而求其次的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