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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被一旁趕來的巡防營統領拉住了胳膊:「孟先生,那邊流民暴動,殺了幾個老人,蕭大人被傳召入宮,請您過去主持局面。」
孟九鈺一聽,兩廂為難,半響,他脫力般閉了閉眼睛,啞著聲音問:「弓箭手呢?是做什麼吃的?」
巡防營統領:「那些人挾持了許多老人小孩擋在身前,圍成了圈,我等不敢輕舉妄動,怕傷了百姓的性命。」
孟九鈺艱澀道:「你多叫些人去火場救火,蕭大人的妹妹被困在了裡面。」
巡防營統領睜大了眼睛,愣在原地,孟九鈺朝他大吼:「快去啊,愣著做甚。」
巡防營統領如夢初醒,趕緊叫人去破廟救火。
人手有限,更多的隊伍要守著流民暴動。
破廟裡蕭枝雪難過的要命,昏沉的腦中前世今生如走馬觀花般閃過,她還沒有捶死那個大渣男,還沒有看著周芸汐嫁給影王,還沒有拜別姝姝,祝欽饒。
火勢愈發的大,蕭枝雪被炙烤的渾身冒汗,趴伏在地上,喉頭癢意很重,視線也已經模糊,昏沉間她瞧著一道人影跑了進來,是誰啊?她努力想睜大眼睛。
奈何她已然堅持了許久,眼睛酸澀無比,濃煙模糊了視線,只能緩慢的看著一道黑影跑了過來,冰涼的掌心貼在了她的臉頰一側,似遠似近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卻聽得不甚清楚。
是誰啊,這個問題一直糾結的直到她昏迷了過去。
樑上帶著火星的柱子搖搖欲墜間轟然落下,地上中間的兩人避之不及,段知珩把她抱在身下,承受著木柱砸落的痛意,強大的衝擊力讓段知珩喉頭一甜,嘴角沁出了一絲血跡。
他虛弱的強撐著站了起來,手中的力道卻無比輕柔,蕭枝雪昏迷著,精緻的臉頰上蹭著被濃煙燻蒸的黑塵,如一個了無生氣的娃娃,躺在段知珩懷中。
外邊的士兵一桶接一桶的把水撒進來,撲滅了門口的火焰,段知珩走出破廟後,終于堅持不住單膝跪在了地上,喉頭咳出了一口血,昏迷前一秒把人安穩的放在了地上,閉上了眼向一旁倒去,露出了背部的砸傷和身上的燒傷,傷口猙獰,泛著黑意。
蕭枝雪醒時已經過了三日,雙眼費力睜開時胸口的沉悶癢意也一併襲來,她嗆咳著,趴伏在窗邊乾嘔,動靜引來了小梨。
「快,大夫,姑娘醒了。」小梨激動的扔了手中的木盆,跑到床前給她倒了杯水,撫著她的後背,眼眶含淚:「姑娘,您這遭可實在嚇壞老爺和大公子了。」
這幾日蕭閒就歇在偏院中,小梨這一嗓子直接把他喝了過來,蕭閒濕著眼眶,在床前抹淚,直呼真是要了他老命了,自己就這一個寶貝疙瘩,怎的如此多災多難。
小梨趁著蕭閒與大夫交談,偷偷說:「姑娘您不知道,老爺發了好大的火,直接請了家法,打了大公子一頓,還跪了一夜祠堂。」
蕭枝雪虛弱不已:「阿兄可沒事?」
小梨搖頭:「沒事。」
蕭枝雪抓著她的手問:「那日是何人把我送了回來?」
「多虧了孟先生,大公子從宮中出來後便遇上了孟先生抱著姑娘匆匆回來,那時姑娘雖吸入了些許濃煙,但救治及時便無大礙。」
蕭枝雪聞言點頭:「那孟大哥可有事?」
小梨搖搖頭:「無事。」
說話間,蕭靖軒也快馬加鞭趕了回來,疾步跑入屋內,瞧著蕭枝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言語間有一絲哽咽,蕭閒哼一聲,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都是阿兄的錯,阿兄沒有保護好你,叫你受了苦。」一個長身玉立的大男人,站在蕭枝雪床前紅了眼睛,想抬起手扇自己一巴掌,被蕭閒阻攔了下來。
「行了行了,哭哭啼啼的做什麼,晦氣。」
蕭枝雪拉著蕭閒的手:「爹爹,你莫怪阿兄,此次是人為,那賊人叫一三四歲的小孩子以尋貓的理由引著我去破廟中,然後放火企圖殺害我。」
蕭閒聞言:「什麼人如此歹毒,竟以小兒為誘導,那小孩子也是可恨,定是灌了什麼蜜糖才叫三歲小兒做出如此之事。」他一邊說著一邊痛罵。
「查,到底是何人。」蕭閒對著蕭靖軒下了死命令。
蕭枝雪聽著,心中五味雜陳,是啊,只是一個三歲小兒,她知道些什麼,對人不分好壞,給糖就是娘,可若是說真的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重活一世,她最是明白性命如何珍貴。
在廟中的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這一世又要死的不明不白了,幸而孟大哥救了她,她想起昏迷前的那一道黑影,心中暖意上涌,無限慶幸散在心間。
又過了兩日,蕭枝雪身子又恢復了一些後坐在床上喝著藥,小梨進來說:「姑娘,孟先生來訪,說瞧瞧您身體如何了。」
蕭枝雪蹭的坐起身,還牽扯到了胸間的傷嘶了一聲,隨即就想起自己還不能挪動,猶豫著說:「我今日不便…」
「孟先生說了,他在外間隔著帘子與您說一說話就好。」
蕭枝雪應下:「好。」
第55章 你的婚事
屋內燃著淡淡的薰香, 夾雜著不甚明顯的白桃味,正門大敞,孟九鈺坐在紫檀圓桌前, 桌上擺著一盞熱茶, 散發著絲絲縷縷的香氣, 他的左手邊是丁香色的絲簾,把外間與內間隔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