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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她問爹爹為什麼,她爹說今生有兒有女已足矣,有沒有姨娘並不是什麼打緊之事。
可她想要之人,須得一心一意對她,不納妾是最基本的,不過這話若是說出去怕是沒人敢娶她,蕭枝雪訕訕的想著。
蕭靖軒瞧著自家妹子臉色變幻莫測,心下拿捏不定,想著是不是應循序漸進,慢慢給她接受的時間。
蕭枝雪卻心下想的頗多,顧慮也很複雜。
「阿兄…我…」爹爹與阿兄操心她這麼多年,到頭來只是想讓她嫁給一個安穩人家,離得近些,可若是她明確的表示了不想嫁人,阿兄和爹爹定然會憂思不已,故而她話並未說太絕:「我還未想好,萬一祝家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呢?」她故作輕鬆道。
沒成想蕭靖軒瞧見她並未有抗拒之色,稍稍鬆了口氣,翻過來安慰:「不必擔憂,父親那邊會與他們商議,你只管好好想明白就成。」
蕭枝雪眉眼彎起點點頭,待蕭靖軒走後,臉一垮,垂著頭挪回了屋子,撲倒在床榻上,腦袋往被子裡一埋,甚是憂愁。
急,家人們想把自己嫁給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蕭枝雪想像一番兩個甚是熟悉的人,親如兄妹,新婚被塞到一個房間裡,她尬的滿地找腦袋,蕭枝雪裹著被子滾來滾去。
翌日祝欽饒來時,蕭枝雪避而不見,他滿腦袋問號,立刻反省自己何處惹了這小祖宗不高興,小梨神色變幻,頻頻瞅著祝欽饒,見他一臉呆樣,咦惹,沒眼看,怎的如此不開竅。
他不敢就此離去,蹲在院子外守著,過了幾個時辰蕭枝雪踏出了院門,與祝欽饒四目對視,頓時耳朵一紅,彆扭的四處看看:「你怎麼還在此處。」
祝欽饒:「自是要與你說影王與那民女的二三事。」
蕭枝雪:「哦,如何了?」她故作鎮定的問。
說到這個祝欽饒臉色一變露出個奸笑,蕭枝雪立刻拋掉了方才的尷尬,側耳傾聽。
二人湊在一處嘰里咕嚕的講著,周遭的侍婢家僕們捂著嘴偷笑,甚至還有的躲在假山處偷看二人。
小梨跑過去攆走他們:「去,去,都無事可做了是不,躲在這裡偷瞧主子們的事。」眾人一鬨而散。
蕭枝雪未想到事情發生的如此順利,那姑娘順利的搭上了影王,並被帶入了影王府上。
蕭枝雪:「消息先替影王瞞著些,莫讓周家知曉。」
祝欽饒一拍胸脯:「放心,早就安排好了。」
蕭枝雪瞧著他,咳了咳,有些無意的問:「喂,我問你,可有心儀的姑娘?」蕭枝雪期待的瞧著他。
祝欽饒臉一紅,故作坦然:「自是沒有的。」
誰料蕭枝雪臉色瞬間失落,懨懨的,變得祝欽饒莫名其妙的,他試探湊過去的問:「怎麼?你問這個做甚?」
蕭枝雪單手推開他的腦袋:「你可知,我阿兄想把我們二人湊在一起做夫妻。」
祝欽饒一愣,眼睛一亮,忍著瘋狂想揚起的嘴角,故作驚訝:「什麼?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蕭枝雪捧著腦袋嘆氣:「他昨日與我提起的。」
祝欽饒瞧著她的神色,笑意一斂,斟酌的問:「你…可是不願?」
蕭枝雪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口吐直言:「自是不願的,你我二人親如兄妹,從小一同長大,若是喜歡,早就喜歡了。」
祝欽饒低下頭:「哦。」
復而又問:「你是不是還喜歡太子殿下。」
蕭枝雪聞言神色冷淡了下來,搖了搖頭:「我對他只是以前的一時好感,你也瞧見了他對我那麼冷淡,現在我已經想開了,不會再糾結於他。」
二人的糾纏祝欽饒看在眼裡,尤其是太子前後態度差別如此之大,他也拿不清蕭枝雪是否真的口是心非。
隨即他故作輕鬆半開玩笑:「喂,若是你日後嫁不出去了,小爺我也不是不能收了你。」他祝欽饒無論是當朋友還是當夫君,都任卿差遣,這句話他偷偷的在心裡說。
蕭枝雪樂了,轉身朝他笑的眉眼彎彎,朝氣蓬勃:「你臉怎麼這般大,不准亂開玩笑,我才不嫁給你。」警告玩他後做了個鬼臉跑開了。
祝欽饒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樣,眯著眼睛注視著她的背影,收斂了笑意,他與蕭枝雪說的每一句話,從來都不是玩笑,只是借著玩笑說出口了罷。
律政殿
皇后端著藥碗餵一勺一勺的餵段知珩喝藥,受傷的段知珩身著淡黃色中醫,墨發披散,半挽起來,面色蒼白,少了些冷淡,周身圍繞著一股淡淡的倦怠之氣。
顏如丹渥,骨重神寒。他脖頸處露出白色的紗布,喝藥時似是牽動了傷口,費力的咳了兩聲。
皇后蹙著眉頭嘆息:「自你與那蕭氏女糾纏起,就沒有一天安生下來,眼下她要與別人成親了,你們二人的緣分也到此為止了。」皇后素手把碗放在桌上,給他掖了掖被子。
剛從昏迷中醒來的段知珩徹底怔愣,雙目神散:「母后…再說什麼?」
皇后假意嘆息,勸慰:「母后知道現在不應與你說這些說這些,但是珩兒,回頭是岸,莫要耽溺於一段看不清前路的情愛。」<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