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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要是那麼輕鬆就能被人糊弄住,那他們六國豈不是成了笑話,六國餘孽刺殺了那麼多次始皇帝甚至連嬴政的皮都沒有擦破過豈不是更是廢物中的廢物?
只是還沒有等到張良用他那顆聰明至極的腦子梳理出思路來,一道通報聲就打斷了他的思緒。
「主君。」懷縣的亭長氣喘吁吁跑進來稟告,「有八個刺客被當街打死了。」
趙不息扭頭,萬分疑惑:「懷縣還能有刺客?」
懷縣是她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大本營,現在正當年紀的這些年輕人都是在黑石學堂讀過書的,年紀略大的中年人各個都受過趙不息的救命之恩,年紀不大的孩童更是聽著黑石子的故事長大的。
這種情況下還有不長眼的刺客敢來懷縣刺殺她?這不得一冒頭就被群眾打死啊。
在咸陽刺殺她也比在懷縣刺殺她容易啊。
亭長撓撓頭,很實誠:「現在沒有了,那八個刺客都被打死了,屍體正躺在縣衙大堂上呢。」
趙不息想了想,乾脆讓亭長帶路帶著張良親自去看屍體。她前腳才得知了她爹病重,後腳刺客就到了懷縣,其中要是沒什麼干係,她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只是到了縣衙大堂,看到了那一地七零八散的「屍體」以後,趙不息沉默了。
她指著地上一塊臉都被拍平的半個腦袋:「你們管這叫屍體?」
這不就是一堆碎肉嗎?
原來是趙高派來的這堆刺客,本來憑藉著手頭上趙高給辦的驗傳一路通暢地來到了懷縣,能成為趙高信任的刺客,這些人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們來到懷縣之後並沒有貿然就到懷縣縣衙尋找趙不息,而是選擇先假裝商賈潛入到懷縣內,打算先摸清楚趙不息的行蹤和習慣再想辦法刺殺趙不息。
但是沒想到他們一說自己是商賈以後,縣衙的小吏就萬分熱情地拉著他們非要幫他們註冊「商賈」身份,還說什麼只要有這個身份就能合法在懷縣什麼交易中心裏面交易。
這一行刺客哪裡懂什麼商賈的行話啊,小官吏問他們是買賣什麼貨物的時候這些刺客更是支支吾吾說不出來,然後自然而然就被接受過「如何識別騙子的一百個小技巧」的官吏懷疑了,當場就要壓著他們把他們關進牢獄。
他們是來刺殺趙不息的,若是他們被關了起來,那還刺殺什麼啊?反正身份已經被懷疑了,那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
所以這些刺客就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挾持住小官吏逼問出趙不息的行蹤。
可沒想到這個小官吏先是假意答應他們,結果一到了街上就開始扯著嗓子大喊:「他們是刺殺黑石子的刺客!」
刺客頭子都愣住了,他的匕首還抵在這個官吏的腰後,他這時候喊出來豈不是連命都不要了?
可就在這瞬間,原本正被抵著腰的小官吏一個扭身就拼著腰被劃出一大條口子的代價竄到了人群里。
而此時,聽到有人要來刺殺他們的黑石子的黔首們已經轟動了,路邊的賣肉的攤販殺氣騰騰地拿起了殺豬刀,路上路過的農夫抽出了扁擔,連路邊上賣雞蛋的老嫗都把籃子裡的雞蛋往刺客們身上扔……
等到縣衙的衙役趕到的時候,地上就只剩下八灘肉餅了。
沒辦法,在懷縣,趙不息就是所有黔首的再生父母,聽到有人敢刺殺趙不息,所有黔首隻要腿腳好的都想上來踹一腳。
再加上在懷縣採取的是軍屯制度,所有身體沒有殘疾的黔首都要在沒有農忙的時候分批去黑石訓練,這些黔首明面上是黔首,可都是接受過精兵訓練的,以多打少就是很欺負人,要不是衙役來得早,估計這些碎屍都要被憤怒的黔首踐踏成肉泥了。
趙不息聽著這個解釋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笑了。
還得是懷縣黔首給力啊。
「這些刺客身上可有什麼能表明身份的東西?」張良皺著眉詢問衙役。
已經碎成了這樣,想要憑藉相貌認人已經不可能了,只能從身上的衣物等辨別了。
衙役搖了搖頭:「沒有,這些刺客身上穿的衣服就是普通麻衣,身上帶的匕首也沒有絲毫印記。」
趙不息輕哼一聲:「肯定是趙高那條老狗派來的人,我都不用想,畢竟他就是個那麼壞的壞東西。」
張良面色一肅,揮手讓一側的衙役下去,待到大堂中只剩下他和趙不息二人之後,張良才嚴肅道:「主君有多少把握?」
趙不息看了張良一眼,輕飄飄道:「九成把握。」
「給咱們報信的信使騎著的是千里良駒,一路上拿著黑石的通行證暢通無阻,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路狂奔來的懷縣,刺客只帶著驗傳,要排隊入關,為了降低關注騎著的估計也不會是什麼好馬,兩批人到達懷縣的時間差不多,那刺客至少要比來報信的嬴侯府信使早走一日。」
就算是不看歷史經驗,單憑在咸陽中消息靈通程度能比她還高這一點,趙不息就能確定是誰動的手腳。
張良心中先前那個不可能的猜測也得到了驗證,他心中頓時掀起一陣驚濤駭浪:「竟然是他,趙高怎麼敢?」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趙高的地位都是來自嬴政對他的寵信,要不然就憑藉趙高那點本事他能坐上中車府令的位置?
要是趙高真有本事,那憑藉嬴政對他的寵信,他也早該位列三公九卿了,而中車府令才只不過是九卿之一太僕的屬官而已。他那點本事也就是錦上添花,真正讓他位列高位的,是嬴政的寵信。<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