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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是始皇帝聽說了賢人黑石子的名聲請她到咸陽為官,有人說是秦朝廷徵辟黑石子,說法紛紜,不一而足。
趙不息到了自家府邸門前,揮退了身後跟隨的秦士卒,安排溪招待他們,將這一千士卒安頓好。
溪是知道咋不息有著謀反的野心的,此時她看著趙不息的目光憂心忡忡。
趙不息安撫的衝著溪笑了笑,輕聲告訴她:「我親爹,那個趙朴其實是始皇帝,我其實是秦朝的公主。」
聽到這個消息的溪先是吃了一驚,而後又平靜了下來。
終歸無論她的主君只是趙國亡國公主的女兒、黑石子,還是她的主君是秦朝公主,她都會跟著主君的,無論是留在懷縣還是前去咸陽,亦或者是去其他地方,天涯海角,她都會跟著她的小主君的。
溪總是這樣,沉穩而少話,她也不像韓信那樣不說話的時候總是想著一些天馬行空的天才想法,溪只是平凡而專注,努力追趕著趙不息的腳步,儘量把趙不息交給她的事情都做好。
趙不息也知道她無需向溪多解釋,溪總會跟著她的。
可其他大才就沒有溪這麼鎮定了,當趙不息告訴她的心腹——范增、陳平、蕭何,她是秦始皇的女兒之後,三個心腹都目瞪口呆,趙不息的心腹還有呂雉,不過呂雉遠在齊地,不在這裡,只能寫信告訴呂雉了。
至於張蒼陳長,包括劉邦等人,在趙不息看來,都不是自己的心腹……他們只需要最後接受就好了。
范增撫摸著鬍鬚的手無意識狠狠揪住了鬍鬚,可他卻只是目瞪口呆沒有一點感覺。陳平半口溫水還含在口中,聽到趙不息的話之後霎那漲紅了臉,一口水咳嗽出來,嗆的拼命壓胸。可他身側一向最體貼別人的蕭何卻絲毫未動,只是身側的手死死扣住椅子扶手,表情呆滯。
「唉,你們也不要太驚訝,畢竟我也很驚訝。」趙不息惆悵嘆了口氣。
還是陳平最先反應過來,他驚駭:「可是咱們不是要造……舉大旗嗎?如今這?」
范增終於反應了過來,臉色漲紅,心中滿是收到了欺騙的憤怒,一拍桌案就要起身,卻被趙不息一把按回了椅子上。
趙不息連忙先安慰范增:「造反咱們肯定要造反,我爹估計不會那麼輕易把皇位留給我,我看最後還是得我自己搶才行。」
「亞父啊,你要鎮定一點,跟著歷史上第一位女帝為相也是驚天動地的事情嘛,未必比不上跟著一位新君主開國。」
反正陳平和蕭何這兩個世間頂尖的聰明人也都已經猜到她的目的是什麼了,趙不息乾脆就把話攤開了說。
趙不息衝著范增攤手:「反正現在六國餘孽也已經被我爹一網打盡了,除了我,您也沒其他選擇了。」
這番話頓時讓范增冷靜了下來。
這倒是沒錯,六國餘孽被秦始皇一網打盡了,唯一還竄逃在外的項羽叔侄因著有趙不息珠玉在前,范增也看不上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項羽叔侄。
范增身為被劉邦評價「項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為我所擒也」的當世頂尖謀士,儘管一開始十分憤怒,可等他想清楚了以後,就迅速平靜了下來。
他已經上了趙不息的賊船,想再跳出去,早已經是不能了。
還能怎麼辦,從輔佐趙不息當開國天子改成輔佐趙不息當秦二世女帝唄。
反正來都來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走人吧。
想清楚了這一點,范增緊繃的肩膀又鬆弛了下來,只是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至於陳平和蕭何,也在短暫的駭然之後恢復了平靜,他們先前連趙不息想要造反這件事都接受了,現在不過是趙不息忽然變成秦朝公主而已,給他們的衝擊力還不如當初他們猜到趙不息想要造反的時候大。
趙不息見安撫好了自己的大才們,這才鬆了口氣,開始和自己心愛的大才們商量去咸陽以後的事情。
趙不息一拍桌子,宣布:「我們到了咸陽以後,第一件事就是——種地!」
對此三位大才顯然都沒有異議,蕭何一心讓天下黔首過得更好,對他來說天下哪個地方的黔首都是黔首。
至於范增和陳平,在他們看到趙不息在河內郡種地種出來的民心所望之後,都認為種地的確是收服民心的第一要務。
「然後再開學堂,不過咸陽和河內郡不一樣,咸陽那個地方法家和儒家的學派鬥爭太激烈,我們初來乍到先不要摻合,我們可以開辦專科學校,先培養墨農醫三家的弟子。」趙不息又道。
對此三位大才自然是齊齊贊同。
人才有多重要他們治理河內郡的這幾年可太清楚了,首先從上到下從各縣縣令到鄉里的田嗇夫都是黑石學堂出來的弟子,這一項就確保了趙不息的政權在河內郡堅實的治理根基,趙不息儘管沒有朝廷的任命,但是藉助師門關係,趙不息完全可以號令河內郡的所有官員,在河內郡,雖然明面上的政權還是秦朝政權,可實則能掌控這片地方的卻是趙不息。
其次,墨醫農三家弟子人才旺盛也極大的促進了河內郡的經濟和民生發展,黔首們生病了可以到黑石連鎖醫館低價看病,種地有農家專業弟子指導種植,鋪橋修路打井還可以找黑石墨家弟子,這些人才讓河內郡短短兩年多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毫不客氣的說,現在河內郡一個郡的產值可以頂得上其他十個郡。<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