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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送他們一條死路的,一群死人的看法沒什麼好在意的。」呂雉的臉上絲毫看不出被冒犯的憤怒來。
只是說出的話,卻是每個字都帶著血淋淋的殺氣。
結磨部落,過去三十年間曾劫掠過十七次中原,屠村六次,殺死者不計其數……
呂雉回憶著她看過的卷宗,臉上的笑容陰森了。
不息說過,沾了一滴中原人的血就要將他們滅族。
既然是死人,也就沒什麼冒犯不冒犯了。
畢竟,她就是來殺人的。
「一群蠢貨。」呂雉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墨家製造玻璃的技術和給布料染色的技術已經十分成熟了,那些玻璃碗和布匹在咸陽十幾個秦半兩錢就能買到一個,到了草原上卻是一本萬利。
想到這裡,呂雉的臉上若有所思。
或許,這句詩主君說的創新是第一生產力?利用大秦先進的製造技術,只需要一點不值錢的東西就能換來匈奴人辛辛苦苦養了一年的牛羊,而他們還自以為占到了大便宜……
從這一日呂雉離開以後,提伏家的馬從每日兩頓草料變成了每日一頓,羊則是從每日三頓變成了每日四頓。
馬消瘦的速度更快了,甚至一些本就不太健壯的馬,已經瘦了整整一圈,連走路都走不動,更不用背著人奔跑了。
可提伏卻不太在意,在他看來,當務之急是趁著中原牛羊的價格高先把牛羊餵肥,馬嗎,等到開春牧草都長出來以後再餵它們也不遲。
他現在又沒有用馬的地方,可需要用肥羊的地方卻多的很呢。
這樣的情況並不僅僅發生在結磨部落。
中原缺牛羊,秦人商賈高價收購牛羊的消息在草原迅速傳播開。
隨著大量的鹽、布、玻璃製品流入草原,數不清的部落都不約而同的將原本屬於馬的草料餵給了牛羊。
匈奴單于下令不許他們用馬匹和秦人交易,他們沒有辦法用馬匹換東西,自然就下意識剋扣馬的飼料去餵養牛羊了。
對於這個消息,整個匈奴上下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覺得不對。
冒頓就覺得此事有蹊蹺,但是他又想不來有什麼蹊蹺。
畢竟經濟戰這東西對於連自己的文字都還沒有的匈奴人來說太超前了,就算是未來的草原雄主在沒有學過經濟學知識之前也只是下意識把陰謀都套在秦人頭上,而說不出個門道來。
在這種情況下,儘管冒頓出於警惕之心提醒了他的父親頭曼單于,可在他說不出理由,又有他的繼母和同母異父的弟弟進讒言的情況下,頭曼還是狠狠訓斥了冒頓一番,然後就沒有了下文。
就連冒頓,在仔細查了一番結果什麼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出來之後也只能悻悻作罷。
畢竟匈奴中馬匹的數量是沒有減少的,只是那些馬被餓瘦了而已……可是,誰又會去挨個統計馬匹的重量呢。
就在匈奴沒有注意的時候,匈奴大小部落中的馬已經被它們的飼養者剋扣了口糧,吃不飽的戰馬紛紛都從馬中泰森被餓成了只剩一口氣的骷髏馬架子。
次年三月,草長鶯飛,北地的冰雪融化。
在匈奴人昂首盼望著今年能水草豐茂,多養一些牛羊,把冬天餓瘦了的馬匹養胖的時候。
秦始皇帝發兵三十萬,悍然出兵攻打匈奴。!
第214章
「我看我爹就是小瞧我,不讓我去遼東非要讓我去九原關找蒙恬……」
馳道上,濕潤的泥土還帶著點點露水,被騎著馬的士卒踐踏而過,留下了一行淺淺的馬蹄印。
這是一隊二千人的騎兵隊伍,從咸陽出發,目的地是九原關。騎著玄黑大馬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磨了嬴政好長時間才被他放出咸陽的趙不息。
趙不息一臉怨念的罵罵咧咧,在她身側,張良含笑聽著,韓信依然沒什麼表情,范增則是顯得十分意氣風發。
「主君可以同我一起去遼東郡。」韓信認真道。
經過百越一戰之後,韓信一飛沖天,加上王賁的身體不好,百越一戰之後就臥病在床,所以這次兩線作戰,嬴政分別任命了蒙恬和韓信為大將。由蒙恬自九原關領兵二十萬自西攻打匈奴,由韓信自遼東郡發兵十萬輔助擾亂匈奴戰線。
至於她……嬴政讓她先去九原關跟著蒙恬。
還揪著她的領子告訴她戰場很危險,讓她老實聽蒙恬的話,不要到處亂竄,安心呆在軍營之中,不要仗著自己力氣大一些就領頭往前沖。
甚至為了警告她,還特意拿出了儒家的名言「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告訴她身為帝女不要整日想著衝鋒陷陣。
如今聽到韓信的話,趙不息忍不住狠狠心動。
她覺得她爹就是太溺愛子女了,天生神力不上戰場豈不是浪費了上天給她的天賦?再說了,她之前又不是沒有帶兵繳過匪。
可想了想,趙不息還是蔫蔫的拒絕了韓信的邀請,儘管她知道韓信對她絕對忠誠,雖說名義上的大將軍是韓信,但是只要她開口,韓信就會把兵權交給他。
「算了,我得有自知之明,帶兵不是鬧著玩的,事關數十萬將士的性命,我先前從未帶過這麼多兵,冒然自大,也太不負責了。」趙不息嘆氣。
她自認為自己不是韓信那樣的天生將才,還是先跟在有深厚帶兵經驗蒙恬身邊學半年再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