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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趙不息為攻方,韓信為守方,這次趙不息花費了一個時辰才攻下長平。
互換之後,韓信為攻方攻打趙不息,趙不息花費了足足兩個時辰才打退韓信。
下午沒有接著模擬,因為一行人已經到岸邊了,搭上木橋,將馬趕下去換上馬車,又將行李從船上收拾到馬上又花費了一整個下午。
趙不息將自己帶出來的這十幾本兵書中自己已經看完了的幾本借給了韓信。
韓信手不釋卷,一有時間就找個地方蹲著看的津津有味。
第三日,趙不息花費了一個半時辰才打下長平,而韓信作為攻方時雖然依然沒有攻破的防線,卻狠狠撕下來一大路兵力。
第四日,兩個時辰……
第五日……
直到進入泗水郡地界之後,趙不息和韓信一盤模擬戰就是一天,二人連午飯都不吃了,拿著餅子坐在沙盤面前調兵遣將。
「你真的是叫信?沒有姓氏嗎?」趙不息忍不住開口詢問,她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深深懷疑。
她師承她娘,她娘是趙國公主師承戰國四大名將之一的李牧,算起來她趙不息是李牧的嫡系徒孫啊。
趙不息還記得自己跟著親娘學完兵法,她娘還誇她學的好來著。
「我只學到了李將軍的五分本事,我的女兒青出於藍勝於藍,你學到的本事當有李將軍的七分,剩下三分之差在沒有真刀實槍領過兵罷了。若是我女日後能領兵磨礪幾年,說不準能超越李將軍呢。」
她娘是這麼誇她的啊。
趙不息咬著指甲,仔細分析著沙盤上的局勢,許久才拔下一面小旗插到了另一處。
韓信眼睛一亮,接著就開始調兵遣將圍殺了趙不息剛剛派出去的這一小股兵。
不對,這肯定不對!又痛失了一小股兵力的趙不息心想,她娘肯定是為了哄她故意騙她的。
若是她真的如她娘說的一樣,學到了李牧的七分軍事理論知識,就算她沒有實踐,只是紙上談兵吧,那也不能這麼快就被一個普通少年趕上啊。
信才接觸兵法多久啊?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罷了,這就已經能和學了好幾年兵法的她斗個旗鼓相當了。
「你家中真的沒有出過名將嗎?你是不是其實有個姓氏啊?」趙不息忍不住再問。
韓信放在膝蓋上的手掌用力扣住了膝蓋,他避開趙不息的視線,仿佛只是在認真觀察沙盤上的局勢。
「我很小的時候家裡的人就都死了……我只知道我叫信。」
他抬起頭聲音中有著一絲顫抖:「是我的名字有不對的地方嗎?我知道黑石有好幾個名為信的……如果我的名字有什麼不對,我願意換一個名字。」
信這個字不是什麼冷門的字,事實上因為儒家是當世顯學之一,以仁義禮信為名字的黔首很多。
單單黑石就有好幾十個名字中帶著信字的。
所以韓信這麼說趙不息也沒有懷疑,只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沒什麼,就是我知道一個人,他名字里也帶著信,打仗很厲害,所以才隨口一問。」趙不息嘟囔。
韓信現在估計還在淮陰縣受一飯之恩呢,哪會在她身邊做一個小小的隨從呢?
想清楚以後趙不息又拋開懷疑,繼續把心神沉浸在沙盤上的博弈中。
她學了五年的兵法了,還是李牧的徒孫,總不能輸給一個只學了一個月兵法的普通少年吧!
也因此錯過了韓信看向她的內疚眼神。
韓信心神不寧,緊張地搓著放在膝蓋上的手。他知道自己不該欺騙黑石子,黑石子對他那麼好,珍貴的兵書任他翻看,還願意拿出時間來陪他練習兵法。
……甚至為了不打擊到他還特意留下許多破綻讓他能拖延時間,不至於太丟臉。
他卻欺騙了黑石子。
可他要是說自己其實有姓氏有兄嫂,那他就不能再跟著黑石子了。
溪說過,要做黑石子的隨從,必要的條件就是要沒有牽掛的孤兒,孤兒才能一心一意只效忠於黑石子。
韓信確信他對自己那對只有名義是他的兄嫂,卻沒有照顧過他一日,只讓他到處蹭飯為生的兄嫂沒有任何牽掛。可萬一黑石子認為他會因為還有其他牽掛而不忠誠怎麼辦?
韓信覺得現在的日子就是他做夢能想到的最好的日子了,能吃飽穿暖,跟著有前途的主君,黑石子器重他,願意給他看珍貴的能做傳家之寶的兵書……他不能失去這些,他的生活、他的前途、還有黑石子的器重,韓信一樣都不能失去。
韓信冷靜的想,姓氏無用,那他就拋棄姓氏,從此以後只當自己是黑石的黔首信,而不是淮陰縣的破落小貴族後人韓信……
「我贏了!」趙不息敏銳的察覺到了今日的信有些心不在焉,借著這個時機迅速變換了戰術,一舉殲滅了韓信的軍隊。
趙不息眉飛色舞:「哈哈,今日你比昨天還早輸了一個時辰!」
「為將者,最忌諱因為私人感情影響戰局了。」趙不息還謹記著自己娘親告訴自己的來自名將李牧的忠告。
不過從歷史事實上看,說出這句話的李牧也沒能擺脫掉私人感情,最後因為對趙國的忠誠而死在了趙王手中,自那以後秦趙之間戰局改變,趙國沒多久就亡了。
韓信沒說什麼,只是暗暗記下自己今日失誤的地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