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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鞅變法,將鹽鐵收做官營,只能由秦朝官方進行販賣,得到朝廷允許的鹽商才能製鹽。
當然私鹽販賣也十分盛行,畢竟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這些貴族就敢幹任何掉腦袋的事情。
只是日後秦是趙不息的東西,也就沒必要現在弄一些私鹽販賣,做自己給自己偷稅漏稅的事情來。
所以如今的製鹽場正趁著冬日還沒有開始大肆製鹽之前先做點其他的衍生產品。
比如……用鹽醃製一些鹹魚。
鹽只能朝廷售賣,可朝廷沒有規定鹹魚不能私人販賣啊。
沒有鹽,吃鹹魚也是一樣的嘛。
製鹽場遠離人煙,所以放幾個煙花也不怕有其他人發現。
呂雉抬頭看著空中燦爛的煙花,想著自己從後英手中接過來的先前齊國君王后留下來的勢力,一向冷硬的臉上也柔和了幾分。
權力是女人最好的醫美。
這是趙不息先前告訴呂雉的,可直到如今,呂雉才品出了其中兩份趣味來。
新年很快就過去了,皚皚大雪覆蓋了整個咸陽,不少有閒趣的貴族都帶著妻女出門賞雪。
咸陽最貧困的一群黔首也早就用自己的勞動力從黑石紡織廠換到了冬衣,儘管也難免還有凍死的人,可是凍死的人數比起往年已經減少了許多,一些黔首也願意帶著孩子在院子中堆雪人打雪仗玩一玩。只是邊關卻並不平靜,數個耗盡了糧食的小部落大著膽子劫掠秦朝邊境。
大雪對於農耕文明來說是瑞雪兆豐年,可對於遊牧文明來說就是實打實的天災了。
哪怕有秦軍在邊關不停巡視,可照樣有快要餓死的匈奴部落敢冒著被殺死的風險來劫掠邊關。
畢竟人也是動物中的一種,一旦到了快要餓死的地步,那瘋狂就會壓過恐懼,就算是頂著秦軍的弓、弩,這些匈奴也敢沖入關內劫掠。
快馬背著邊關的信人一路飛奔入咸陽城中,氣喘吁吁的信人將信送入了咸陽宮中。
嬴政震怒。
一向只有他攻打別人的時候,這些匈奴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劫掠秦?
儘管造成的損失並沒有多少,可嬴政依然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侵犯。
這麼多年不容侵犯的帝王生涯下來,嬴政已經不是三十年前那個面對呂不韋能忍耐偽裝起來的少年了,始皇帝嬴政的尊嚴容不得任何人質疑。
他要發動一場大型戰爭,將匈奴徹底打服氣。
嬴政有那個本事說打服匈奴,畢竟歷史上就是這一年,始皇帝派蒙恬北擊匈奴,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以報怨。
儘管在短短十年之後匈奴又再次囂張起來,冒頓直接帶兵將漢高祖劉邦圍在了山上差點把剛剛建立不久的漢朝給滅了……
只是在那之前,嬴政要先處理好百越和秦內部的焚書統一思想一事。
春天還沒有到來,秦朝廷就已經陷入了忙碌中。
無數的命令從咸陽散向了四面八方,數不清的糧食被送往百越戰場上,又徵發了十萬大軍支援百越,力求半年之內將百越攻克下來,而後趁著入冬之前舉國之力北擊匈奴。
朝堂上,李斯收到了嬴政的暗示,也默契的帶著法家弟子加大了對焚書之事的倡議,儒家自然不甘示弱的和法家做對。
嬴政依舊沒有表態,仿佛他還在等著儒家和法家吵出一個錯對出來一樣。
可實際上,嬴政的決定一開始就已經很明顯的,只是儒家還以為嬴政是同先前史書上的那些各國君王一樣,是能被上諫勸動的,所以依然在朝堂上上躥下跳。
殊不知他們想要當鄒忌、伍參,可嬴政卻不是齊威王和楚莊王,當年李斯上《諫逐客書》,裡面的話可比這些儒家臣子們說的話好聽多了,而且也符合嬴政的利益。
而如今的這些儒生們卻從一開始就弄錯了一件事情,他們上諫,是只站在了儒家的角度上認為要教化世人不能焚書,卻忘了上諫的根本原則就是要站在君王的角度上考慮君王的利益。
儒家的什麼教化什麼桃李三千在嬴政看來對他一點用也沒有,嬴政想要的是思想一統,天下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不過嬴政不會直接開口告訴這些儒生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他只是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冷眼看著儒家和法家吵架。
他要等待一個最合適的時機,把朝廷上這些對學派的忠誠超過對君王的忠誠的臣子都找出來,而後全都送到邊關去修長城。
朝廷上只能有一個人的聲音,那個人只能是他!
所以在這個戰火味十分濃厚的時候,嬴政卻還有閒心微服私訪來黑石學堂找趙不息。
黑石學堂又擴大了一次規模,已經不單單是考公輔導班一個班級了,還又分出了一個進階班,也是陳平主講,專門給已經成為小官吏的人講如何和上官同事相處,如何高質量高速度解決上司的煩惱。
甚至還有一本專門的教材書《五年做官三年模擬》,再往上還有配套的實例題《為官必刷題》。
若是再多花一金,還能買一本黑石出版社出版的《說話的藝術》。
嬴政就花了一金,買了這本《說話的藝術》,打開之後的第一頁儼然寫著【如何和不講理的上官溝通——先順著他說,再悄悄提出自己的意見】。
這個即視感怎麼這麼微妙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