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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噲激動地手舞足蹈,唾沫星子亂飛,一臉嚮往的看著趙不息。
趙不息:……
這說的是她?她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成了百人斬了?
我是有那麼一點金手指不錯,那也不是讓我變成血手人屠啊。
「其實那天實際的情況是那群盜賊一共就五十來個,沒有數百人,我只親自斬殺了兩個,死的那些大部分都是被弓箭射死的,還有一部分是被我的門客殺死的,剩下的盜賊倒是的確跪下來求我了,然後我的門客就把他們都綁了送到官府去了。」
趙不息是有良心的人,她誠懇的講出了那天的真相。
「不重要,那都不重要。黑石子,真是壯士啊!」
樊噲爽朗大笑,豎起大拇指稱讚著趙不息的勇猛。
呂嬃不滿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夫郎,「哪有誇讚小姑娘是壯士的,昨日不是留了只活豬嗎,快去宰了招待客人。」
被妻子瞪了的樊噲咧著嘴笑,轉身要去院子裡殺豬,趙不息提出想要一起跟著看看,樊噲痛快答應。
趙不息以為樊噲殺的豬會是家養的黑豬,雖然沒有黑石被閹的豬肥但也是比較老實的家豬。
可樊噲實際殺的豬——
三百斤的野豬,兩個獠牙半尺長,被關在鐵籠里,兩隻豬眼通紅,哼哧哼哧喘著粗氣。
呂嬃熟練地拉著呂雉和趙不息站在院門外,關上了鐵欄杆,把樊噲和關著野豬的籠子留在院內。
樊噲脫下上衣,在磨刀石上磨好了刀,就把刀放在石台上,赤身裸體走向了鐵籠,在趙不息震驚的目光下打開了鐵籠的門。
被關了一夜的野豬早就已經失去了理智,從鐵籠中鑽出來以後迅速就找准了樊噲,一隻健壯的豬腿拋著地蓄力,兩隻通紅的如燒炭一般的豬眼死死盯著樊噲。樊噲大笑一聲,扎了個馬步,不躲不避,在野豬衝到他身前的瞬間雙手按住了豬頭,腳下划起兩道半米長的泥痕。
「啊啊啊!!」樊噲如野獸般嘶吼一聲,咆哮著,趙不息優秀的目力甚至能看清樊噲胳膊上鼓起的青筋,就在這瞬間,樊噲怒吼一聲,竟然直接將野豬翻了過來。
緊接著迅速一手拿起擺在一旁石台子上的屠刀,另一隻手仍舊死死按著野豬,手起刀落。
一道鮮紅的噴泉噴向半空。
趙不息緩緩張大了嘴巴,眼珠一動不動的看著染了一身鮮血的樊噲和他手下掙扎動作越來越小的野豬。
這就是漢初第一猛將嗎?
直到野豬一動不動,樊噲方才鬆開按著野豬的手,站起身大口的喘著氣,擦了擦臉上的血,對著趙不息三人的方向憨厚一笑。
好在能站在這裡看這場殺豬的三個人也都非常人,趙不息殺過人,呂嬃日日看都習慣了,呂雉雖第一次見如此血腥的場面,可也只是臉色有些蒼白,面上的表情依然平靜絲毫沒有改變。
難怪項羽死了之後樊噲就是天下第一猛將呢。這也太猛了,趙不息幾乎能想像到樊噲在戰場上拿著砍刀,從東砍到西,再從西砍到東,殺人不眨眼的樣子了。
趙不息心想,難怪韓信、灌嬰等人被稱為名將,你樊噲卻和人家不一樣,被稱為猛將了。
人家韓信是調兵遣將,排兵布陣,百般謀劃,你樊噲是沒什麼謀劃,就帶著軍隊衝上去一通亂砍,直接莽就完事了。
這麼勇猛,還用什麼兵法啊!
呂嬃先帶著趙不息和呂雉入座,樊噲則要先將野豬收拾好再來陪客。
在飯前聊天上,趙不息就給呂嬃先提起了養豬的事情。
呂嬃和呂雉聽得都很認真,她們的父親呂公雖然人很不怎麼樣,可經商的確有一手,耳濡目染之下,呂家姐妹都略懂一些經商之事。
呂雉先提出了疑問:「可依照你所說,閹割之後的豬長肉快吃得多,可這些豬要吃什麼呢?」
「可以僱人割豬草,就是找野草餵豬,豬自己知道吃什麼,找到合適的豬草以後去野外割了餵豬就行。」趙不息道。
「第一年我們不用餵太多,先養五十頭,第二年多養一些,割的草不夠吃可以在荒地上種一些。豬草都是野草,不用如莊稼那般精耕細種,只要找塊荒地撒下種子就行。」
這樣養出來的豬肯定不如後世用飼料養出來的豬肥,可現在這個時候,只要比先前養出來的肉多就行。
趙不息笑了笑:「其實這樣閹割了以後最重要的是豬肉就不膻了,比羊肉好吃很多。」
這時候的羊肉的味道……一言難盡,什麼調料都沒有,羊膻味很重,可就是這樣也比沒閹割的豬肉好吃,貴族都吃羊肉,只有黔首才會吃又膻又酸的豬肉。
呂雉點點頭,若是能除去豬肉的酸味,那的確是比養羊要更好一些。
此時樊噲也帶著收拾好的豬肉和銅架進來了,因為野豬肉的味道膻味也很大,所以就乾脆烤肉,用火去掉那股膻味。
樊噲將豬肉切成長條掛在銅架上,又將另外半扇豬肉整個放在銅網上,赤著胳膊翻動烤架,時不時往上面撒些鹽。
又將趙不息帶過來的花椒粉撒上一層,濃郁的香氣很快飄滿了院子。
樊噲親自撕下一隻豬前腿,遞給趙不息:「黑石子壯士也!食肉!」
趙不息連忙站起來接過豬腿,迭聲道:「不不不,您才是真壯士,真壯士……」<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