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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於盡在陳述中選擇了保留部分的真實。他看著手裡拿著筆跟著記錄的人張口就來,說:「是這樣的,事情最開始發生在便利店。」
朋友生他氣,他去便利店買東西準備給朋友,但是剛好遇上了有人搶劫便利店,他阻攔住了對方的可恥行徑,對方假裝改邪歸正深表歉意說帶他回去請喝茶,騙他到爛尾樓後準備殺了他,沒想到他們自己人內部起了矛盾,大哥殺了包含搶匪在內的所有人。
為了保命,他假裝有重要信息要傳達,大哥於是帶他去這個深山老林,沒想到剛好趕上關異種的牢房出現問題,在所有人都顧不上別人的時候他跑了出去,跑出去後就找了個有信號的地方報警。
但是看上去很明顯其他人似乎沒能跑脫。
他說得跟講故事一樣驚險刺激,其他人聽著聽著眼睛不自覺睜大,在他停下後還不自覺問了句:「之後呢?」
江於盡攤手:「之後你們就來了。」
故事結束回到現實,一邊旁聽的幾個人思索著他剛才講過的話,總覺得這一套說辭合理中又帶著離譜,但是面前人看上去一臉正直,一本正經,很難認為剛才一系列話不是真的。
問話結束,記錄的人站起來伸出手:「感謝你的配合和及時通知。」
江於盡和他短暫握手,手腕上紅繩隨著動作微微晃了下。他說:「不客氣。」
——
人和異種的屍體送去附近的臨時檢收點安放,從支部里發現的武器全都運回A市特搜局總局。這些東西看上去特殊,搬運的人沒有輕易碰,而是暫時交給一隊的人辨別。
這種有可能產自遊戲但不能確認的東西一向是給他們看。
一隊的人都忙,經常在外,也就胡礫堅決嚴守上下班時間,能待局裡不出任務就不出任務,算是一隊裡待在辦公室最久的人。
槍械拿到手,辦公室里包括胡礫在內的一隊僅剩的幾個人多看了兩眼。
有人說:「挺熟。」
「確實,」胡礫說,「這是石布做的。」
辦公室里好像都安靜了一下。
把手裡東西放下,胡礫說:「之前看過他做的東西,個人特點很明顯。」
那就確實是了,辦公室更安靜了些。
積分前五十的人,他們或許沒見過,但都多少了解,尤其是排名靠前列的人。石布,移動的○火庫,遊戲武器製造的巔峰。這個支部用上了他做的槍械,無論是他加入了零還是單純合作,狀況對他們來說都不算有利。
有人說:「支部最底層發現了一間房間,裡面有人生活過很久的痕跡,並且很多零部件,房間裡有的東西已經被搬走,並且看上去剛搬走不久,按照情況來看,之前住裡面的應該就是石布。」
如果說是對方一直住在這個房間,那就是長居支部,比起合作,更像對方加入了組織。只是可惜支部的監控記錄都被損壞,不然還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胡礫沒說話,慢慢敲打著桌面。
——
江於盡中午被趕出理髮店,深夜由專車送回來後又敲響了理髮店的門。
理髮店前面是平時理髮的地方,後面是原老闆晚上休息的房間,在這裡敲門裡面的人一般能夠聽到。
江於盡敲了兩下,又敲了兩下,再敲了兩下。
在準備最後敲兩下的時候,店門打開,理髮店老闆一張充滿殺氣的臉出現在面前。
江於盡拍拍他肩:「晚上好。」
理髮店老闆看上去不太好。
就算對方看上去不太好,江於盡也一定要在第一時間把石布的傻○工作說給對方聽。
原老闆:「……」
理髮店老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驚訝哪個消息。
畢竟兩個都挺炸裂的。
睡意徹底被弄沒,他回店裡叼了根煙,問:「他怎麼會去那地方……」
說著說著他自己就沒了音。
其實挺好想像,只要對方是個傻○,什麼事都有可能。
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江於盡說:「是吧。」
有腳步聲從街道盡頭傳來,昏暗中一點猩紅的光亮起,理髮店老闆叼著燃起的煙,說:「你那便宜兒子回來了。」
細微的腳步聲不像平時那麼流暢,一頓一頓的,大概那個人又受了什麼挺重的傷。
嘆了口氣,江於盡一邊進門一邊說:「今天我睡你這。」
理髮店老闆側身讓開,准了他這一次。
等到陳景走到樓下的時候,理髮店門關著,街上空無一人。抬腳放輕腳步上樓,轉動鑰匙開門,裡面的房間一片漆黑,陳景捂著胳膊一低頭看向玄關,沒看到熟悉的鞋子。
市民江今天沒有在家,應該又是跑哪喝酒去了。
今天晚上沒在也挺好。一路上沒有被人發現,陳景鬆了口氣,起身去柜子里翻找出藥箱,熟練處理傷口。
夜色沉沉,紗布撕扯的聲音被黑暗吞噬。
第二天天剛亮,房間裡,理髮店老闆沒搞懂站在冰箱面前的人到底是有什麼毛病才會一大早爬起來喝酒。
放下手裡的水杯,江於盡看著對方手上已經點燃的煙,眼尾一挑,「呵」了聲。
一瓶酒喝半瓶留半瓶,他拿著酒瓶離開,臨走前留下了自己的祝福:
「你可快點抽死吧。」
理髮店老闆差點一根煙給他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