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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來不及做任何動作,尖刺最終鋪滿整個瞳孔。
江於盡落地,垂眼看著被冰錐整個穿刺的東西。
二分之一的概率,實際上是百分百。他現在還不能死,所以只好對方死一死了。
看著巴旦斯逐漸失去光亮的眼睛還掉落在地上的王冠,站一邊的人突然想起了什麼,靠近巴旦斯並使勁搖晃:「你先別死!」
他的帽子飛了,他還沒有來得及撿帽子!
即使他瘋狂搖晃,異種的瞳孔依舊不斷渙散,甚至可能加速死亡了也不一定。
市民江放棄搖晃已經經不起任何觸碰的異種,快速上了冰窟,試圖在一片雪原里找到自己的帽子。
——
咯拉雪山附近的風雪和冰雹都停了。道路又重新恢復通暢,有人在路上遇到了倒下的雪堆,還看到了停在路邊的被樹砸到的車輛。
被砸到的車是一輛旅行車,裡面還有很多個人物品,甚至還有手機錢包都在上面,按照當時的情況來說,他們應該是臨時緊急去了什麼地方。有人把車牌號和上面的旅行社的名字報給了當地的相關人員。
相關人員打了司機導遊包括每一個遊客的電話,裡面都傳來在服務區外的忙音。
搜救隊出動,在當地人的指路下到達了幾個人有可能躲避風雪的小棚,結果發現小棚已經倒塌。倒塌的小棚下面有凌亂腳印,說明之前確實有人在這邊待過,但是因為這裡也待不下去,於是選擇離開。
在在周圍搜尋無果之後,搜救隊的目光對上了唯一沒有去過的咯拉雪山。
儘管很多人認為有導遊和當地的司機在,這些人應該知道咯拉雪山危險不能進,但這是唯一剩下有可能的地方,搜救隊換上更專業的裝備,進山搜尋。
山里和之前來救受困的遊客的時候的樣子相比有略微變化,多出了太多原本不存在的東西,有時候還能從雪裡踢到白骨。
他們最後在一處山坡的背面找到了昏迷的幾個遊客。幾個人躺地上,身邊還有長長繩子,一個人蹲一邊,他們以為對方也已經昏迷了,但靠近的時候對方一個抬頭,耷拉著的眼皮看向他們,先是反應了一會兒,之後眼睛略微睜開,驚喜說:「終於有人來救我們了。」
有點驚喜,但不多,更像是棒讀。
搜救的人先確認了躺地上的人的生命體徵,之後問:「是所有人都在這裡了嗎?」
「沒有,還差兩個,」江於盡說,「我兒子不知道去哪裡了,還有一個男性遊客。」
對方讓他不要亂跑,忽略中間的過程,他算是沒有亂跑,現在還遵守約定蹲在這。
搜救隊的人問他兒子往哪邊走的,他於是指了個方向。
陳景在離了將近一公里的地方之外被找到,在他的不遠處躺著的大概就是另一個男性遊客。和之前的清醒的和昏迷了但是身上沒有明顯外傷的遊客相比,這兩個人很顯然經歷了什麼事,男性遊客已經死亡,因為身體一直在雪裡,很難判斷死亡時間,另一個人肩上有貫穿傷,身下雪裡已經染上紅色,但生命體徵還算平穩。
優先把受傷的人轉運出,搜救隊加派人手,再借用了最近的一條路上的民用車,他們把所有昏迷的人也同樣轉運走,唯一清醒的人沒有跟著他們一起離開,最後和搜救隊的人一起走。
他是唯一清醒的人,一路上被問了不少話,連見縫插針玩消消樂的時間都沒能找到。
市民江很配合詢問,在熱情回答的同選擇保留部分事實。他說他們在棚屋躲冰雹的時候有羊出現,帶著他們走進山里。
之後的事情他並不清楚,在好大兒前去尋找出去的地方的時候,因為饑寒交迫,他意識也不太清晰,昏昏沉沉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們。
很完整的一條故事線,他沒有撒謊的必要,其他的人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感謝他的配合。
市民江同樣笑著感謝他們的營救。
——
陳景醒來的時候,視線模糊,頭頂是陌生的天花板。
之後其餘感覺器官回歸,鼻尖聞到熟悉的消毒水味,他條件反射想要動,一陣劇烈的扯動的撕裂感傳來。
「醒了?」
比人說話的聲音傳來得更快的是消消樂的聲音。
他抬眼看過去,看到坐在床邊的人一邊瞅他一邊看自己手機,兩隻眼睛還挺忙。
前一刻面前還是異種,醒來後所有的都變化,這裡溫暖乾燥,窗外天色也已經完全黑了下去,陳景一時之間沒能想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碰到王冠了?
但是印象中還差了那麼一點才能真正碰上。
在他開口說話之前,江於盡率先說:「你之前是去哪裡了?救援隊的人找你找了好久。」
他拋出了一個問題,高中生就只能暫時去思考這個問題,分不出心再想其他。
聽完對方似乎挺有道理的解釋,江於盡一點頭,表示認同了對方編的故事,之後問:「痛嗎?」
他問的傷口痛不痛。
陳景搖頭。
客觀來說很痛,但他已經習慣,能夠接受。
江於盡直接一手拍上他頭:「屁。」
從正常意義上來說面前這個人還是個病患,但他下手是絲毫不帶手軟。
收起拍頭的手,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說:「其他人都還好,導遊他們挺精神,只是之前比我們先去雪山的那個叔叔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