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說罷,解方澄跟照顧死不瞑目的人似的,手捂住他的眼睛。
結果鬆開手,齊蟬陽還直直地看著他,嘴唇微動,似乎在說什麼。
解方澄俯下身:「你說什麼?」
齊蟬陽微弱的聲音傳來:「九號病房……」
解方澄立馬領會:「哦,九號病房有東西是不是?」
齊蟬陽點了點頭,希冀地看著他。
解方澄再次把手放到了他眼睛上,像是在哄小孩。
「行了我知道了,送走你我就去病房。你安心睡吧。」
再一鬆手,齊蟬陽還看著他……不,這好像是在瞪著他,眼睛裡寫滿髒話。
解方澄皺眉,又俯下身:「你還有什麼遺言?」
齊蟬陽嘴唇顫抖:「有藥……」
「你要什麼?」解方澄問。
「藥……」
「??什麼東西?」
「藥!」
解方澄無奈:「這時候就別唱rap了吧?」
「噗」的一口,齊蟬陽又吐出一口血。
解方澄看著他那一臉快被氣死的表情,終於:「哦!!九號病房有藥?你不早說?」
齊蟬陽閉上眼睛,一眼都不想再看他,感覺自己現在這傷勢一半是被打的,一半是被氣的。
「你堅持一下啊。」說罷,解方澄快步跑到九號病房裡。
很明顯,一個手提包放在門口的床上。
齊蟬陽把東西丟進來的時候還考慮到了一直要清理地面的葛娟。
解方澄拿著包往那邊門診室跑,一邊跑心裡還嘀咕。
這小子長得五大三粗的,內心還挺少女的嘛!
包是粉色的哎!
等到了齊蟬陽身邊,解方澄把東西拿出來:「哪個啊?餵??」
齊蟬陽能堅持那麼久已經是意志力在抗爭了,此時早就昏了過去。
他隱約感覺自己臉被抽了幾巴掌,但眼皮沉重,似乎還有人在身邊嘀咕。
「……這昏著我怎麼餵藥啊?有沒有個漏斗什麼的……」
但終於,一股熟悉的,帶著生命力的藥水從嘴裡灌了進來。
系統出品的藥水藥到病除。
齊蟬陽的雙腳像是抽芽的樹苗,肉芽扭動著組成新的腳。
他瞎了的眼睛也逐漸修復,胸口的洞被新長出來的肉堵住。
齊蟬陽慢慢睜開雙眼。
眼前,解方澄正一手拿著瓶子,一手拿著針管,像是在看神奇動物一樣盯著他。
見他醒來,這人還露出個笑容。
「嗨~」
齊蟬陽看著他,非常認真的且真情實意的咆哮:「你他媽的!!!!」
第15章 藍山精神病院(十五)
解方澄嘀咕:「好端端的怎麼還罵人啊。」
細聽還有點委屈。
好端端的!!!
齊蟬陽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幾口。
他神色複雜:「你到底是誰?」
「嗯?我不是說了嗎?」
「地府財務部退休經理??」
「對啊!」
齊蟬陽:「……」
他再次深深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裝傻充愣。
深不可測。
這人的實力明顯在自己之上……不。
無限遊戲開啟這麼多年,玩家們從最開始的一盤散沙發展到現在,已經形成了新的生態環境。
因為恐怖遊戲的特殊性,很多人並不能適應副本,但想要在基地活下來又必須得用積分換食物。
不過商城的食物口味單一,所以不少玩家乾脆專職做廚師,用技術換吃的。
同樣的,基地里還有賣花的、賣藝術品的……這類玩家被統稱為生活玩家。他們也像是自己手裡的花和陶瓷一樣妝點著無限遊戲,將恐怖的無限生活襯托出一點菸火氣。
只要能活著渡過系統強制每個玩家參與的一年一次的「全員副本」,生活玩家們就能在基地換一年的太平。
不過這些人沒有攢夠積分回到現世的憧憬,他們得過且過,這種心態下,哪怕僥倖渡過了第一個副本,大多數的生活玩家也會死在「全員副本」里。
於此相對的就是齊蟬陽這種會主動進入副本,賺取積分的玩家。無限遊戲中這種玩家才是主流。
大家雖然下副本的目的各不相同,有些人想攢夠積分回到現世,有些人想在這遊戲中稱霸一方出人頭地,還有人就是單純的不會做飯不會養花什麼也不會……但大家都在遊戲中掙扎求生,很容易產生交集,自然的就形成了一個個公會。
齊蟬陽所在的「貓爬架」公會,雖然名字滑稽,但會長在積分榜上排名第十七,公會在玩家之間也是有些名氣的。
齊蟬陽所認識的人里最厲害的就是會長了,此時他心裡拿眼前這人和會長作比較,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到底誰更厲害一點。
這人難道會是榜上更靠前的大佬嗎?
想著齊蟬陽多少鬆了口氣。
不管怎樣,至少這人救了自己,應該不是那種以殺戮玩家為樂的人。
雖然中二了點……
有這樣一個強手掠陣,齊蟬陽想了想,先徵求一下大佬的意見:「我們現在是繼續去找線索,還是先去找一下谷珊珊?」
「都行。」
「那我們先去找一下谷珊珊,梳理一下現在掌握的線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