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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步上了三樓。
空曠的三樓里,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三樓顯然要比二樓高級一些,牆皮沒怎麼掉,而且房間數也不算多。
解方澄摸到走廊燈的開關,打開。
紅色燈光鋪滿整個三樓。
解方澄嘀咕了一句「這什麼裝修風格,太陰間了」,隨後走到第一個門前,把肩膀上扛著的鋼管拎回到手裡,先禮貌地敲了敲門。
「你好,有人嗎?」
沒人應答,解方澄「哐」的一腳把門踹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第7章 藍山精神病院(七)
進了門後解方澄環顧四周。
這是一間手術室,看起來上一輪手術剛結束沒多久,新鮮的噴射狀的血跡在手術床旁遍布著,地上還有可疑的血塊。
「咦?」
解方澄走近,低頭看了看地上的血液。
顏色都還沒什麼變化,看樣子在他破門前幾分鐘,還有人在這兒做手術。
解方澄嘆了口氣。
早知道早點上三樓來了,還能抓個正著。
——滴,噠。
解方澄手背一涼。
他低頭一看,手背上沾了一滴紅色的液體。
解方澄抬起頭,和天花板上的五六雙眼睛對了個正著。
一隻覆蓋了近乎整個天花板的「章魚」正看著他。
說是章魚也不準確,這東西有章魚的觸手,觸手上長著不知道什麼物種的眼睛、牙齒、嘴巴,而章魚頭扁平,看起來像是被削去了一半,縫合上了一個怪異的魚腦袋。
此時,魚嘴旁還掛著新鮮的肉塊,一雙魚眼盯著下面的解方澄,嘴裡可疑的液體混雜著血液,再次滴落下來,掉在解方澄面前的地上。
「章魚啊……」解方澄撓了下頭。
這種東西他是不知道怎麼溝通,想問問韓醫生在哪兒都問不出來。
解方澄大方:「算了,早晚能碰見個人型的吧?」
他關上門。
一兩分鐘後,門再次打開。
解方澄右手拿著變形的鋼管——這管子還是他路過一樓,從食堂後廚的料理桌上拆下來的。
一共就四個,前期不省著用,現在這是最後一個好歹還像個棍子的了。
得找地方再拆一根。
他左手拿著房間能找到的唯一還乾淨的一塊布——那是放在柜子里的一個白大褂,機智的解經理剛才刻意沒有往柜子那兒打,現在整個房間裡就那個柜子是完好的,裡面還放了不少文件。
解方澄翻開看了幾個,都是什麼什麼實驗,看不懂,他很乾脆地疊了疊,往兜里一揣,準備帶給齊蟬陽。
這種腦力勞動顯然不是他的長處嘛!
解方澄拿著白大褂很珍惜地擦拭著鋼管,很快將鋼管重新擦得鋥光瓦亮。
講究人走前還不忘關了下門,只不過門的鎖已經完全壞了,在死寂的三樓里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走廊上紅色的燈微微閃爍,
解方澄走出房門,有公德心的解經理不隨地亂扔垃圾,他找到三樓的垃圾桶,無視垃圾桶里裝著的奇怪的正在蠕動的東西,把白大褂塞了進去。
空無一人,連個能聊天的都沒有。
哪怕有個NPC來交流交流啊。
解方澄重新將鋼管抗在肩膀上,無聊地哼著歌。
腳步聲和歌聲在三樓幽幽傳來。
「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哼哼強,我要把哼哼哼哼,刷得哼哼哼……咚咚咚,你好,有人嗎?」
.
二樓。
齊蟬陽把谷珊珊帶到了一號病房裡。
一號NPC躺在地上,頭髮和手臂此時已經恢復到吃飯時的長度,傷口正在緩慢癒合著,看樣子天亮前就能恢復。
沒辦法,九號病房的門是壞的,而且整個屋子遍布著垃圾,跟正在裝修似的,那個提著塑料桶的葛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去敲門。
四號病房兩個NPC都倒在地上,不知道是同歸於盡了還是怎麼,房間裡也是亂成一片。
只有一號房,齊蟬陽跟NPC打的時候就很注意,對方顯然也很注意,一人一怪都儘量沒損壞屋裡的設施,地上也還算乾淨。
兩人到了病房後齊蟬陽將一號病人挪到床上,再稍微打掃了一下衛生。
隨後齊蟬陽帶著歉意看著谷珊珊。
「我得去找找解方澄,然後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他答應了那小子會儘快找他,雖然現在不知道他是什麼情況,但萬一他現在還活著,並且正在等待自己,齊蟬陽不希望他死在失望里。
還有一樓跟食堂挨著的那個房間,沒有標誌,裡面肯定有什麼。
照目前已知的情況,每天醫生NPC會讓玩家吃藥,玩家不吃同病房的病人NPC也不吃。
藥片吃三天幾乎可以確定是必死的了。
像齊蟬陽這樣的老玩家自然能夠不吃藥,在副本存活三天。
但新人玩家,縱然是像谷珊珊這樣冷靜優秀的玩家,也差點就死在了房間裡。
必須得想別的辦法。
今天他們活動的一樓顯然沒有太大的線索,而且醫生也一直看著他們。
只有晚上醫生不在,病人也不在,這種時候去尋找線索才是最合適的。
雖然會面對別的未知的NPC,至少數量上應該不會比白天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