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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冬天早晨, 屋內還有點陰暗,顧青寒側著臉,看向了睡在裡面的溫暖和孩子,她們都睡在裡頭。
溫暖微微側著身,還抱著了他的手臂,呼吸平穩。而孩子也睡得很熟,小手握成拳放在了自己臉蛋旁邊,因為孩子身上穿了比較多的衣服, 還蓋了棉被大衣,這會兒臉蛋已經睡得紅撲撲的。
蓋在她們身上的被子隆起了大大的一鼓, 不用看那是小傢伙的小腳丫, 肯定搭在了溫暖的腰上。
溫暖跟他說了好幾次, 小傢伙現在的睡相越來越差了,顧青寒易醒, 有時候睡到半夜, 確實也要在床尾撈孩子。
顧青寒看著小傢伙那可愛的臉, 溫暖之前總笑說, 孩子跟他長得像個餅印, 李大響他們之前過來也說孩子像他。
不過顧青寒倒覺得孩子比較像溫暖, 尤其是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樣的閃閃發亮。
而且小脾氣其實也挺像溫暖,有時候不合她意了, 就愛生氣不讓人抱,直接把小臉一扭, 不再理人。
溫暖有時候也會有小脾氣,尤其是喝中藥的時候,好幾次他非要盯著她把中藥喝完,溫暖睡覺的時候就故意把身體側過去樂樂的那邊,用一個後腦勺對著他。
不過這會兒睡著了,女人卻抱著了他的手臂,一隻腳還伸到了他的小腿中間,長長的頭髮絲遮住了她的側臉,有點凌亂。
顧青寒伸出手,幫她把滑落的頭髮撥回去腦後,不知道是不是感覺有點癢,溫暖緊閉的眼睛微微顫動了一下,原本抱著他臂彎的手也有抽離的意識。
顧青寒乾脆往她那邊側了下,想讓她睡得安穩些,不過女人卻側了個身,轉過去抱住了孩子繼續睡。
*
溫暖醒來的時候,顧青寒已經不在床上了,按照男人的生物鐘,估計天沒亮就已經起來了。
溫暖看孩子還在睡,便起床洗簌了一下,可是出來客廳卻沒有看到顧青寒,不過火爐子上熱著幾個花卷,院子裡頭的積雪也清理乾淨了。
她從玻璃窗戶看了出去,可能因為還挺早的,外面的天氣顯得有點陰沉,不過昨天的天氣也差不多,就是早上的時候會顯得陰沉一點,等到了中午的時候,估計也會出太陽。
可能是因為除夕,家屬院的同志醒得也比較早,這會兒已經聽到有孩子在外面說話的聲音。
剛洗簌完,溫暖正打算吃個早餐,然後就燒水殺雞,年廿八去炊事班領的豬肚已經提前整理乾淨了,等把雞殺了之後,她就得早點準備今晚的年夜飯。
雖然他們是南方人,但是入鄉隨俗,溫暖昨晚就跟顧青寒說好了,下午的時候一起包點餃子,想到這麼多事情要做,溫暖就覺得不能拖延了,得開始忙活起來。
剛走到了廚房,她就聽到了顧青寒回來的腳步聲,只見男人手裡提著兩個已經凍成了冰的水桶,放在了院子裡。
溫暖好奇地看著那兩個水桶,然後走了過去,問他:「你拿兩桶冰回來幹嘛?」
北城的室外就是天然的冰箱,什麼東西丟院子外邊就自己凍上了,也不怕食物變質。
自從開過了思想教育課之後,家屬院也沒有誰家孩子再敢小偷小摸的了,大家便把肉直接放在自家的院子裡頭,也不用特地藏回去家裡。
而且這年頭煤炭還是比較緊缺的,大家都恨不得多攢一點留著倒春寒那時候用。
誰還往家裡拿冰塊,這不是浪費煤炭嗎?
「剛剛去了一趟團里,看到大家都在弄冰燈,所以也拿了兩個回來。」顧青寒走進了客廳,打開了五斗櫃,從裡面拿了一些工具出來,然後就搬了一張矮凳子,放到了院子,打算開始幹活。
溫暖昨天就看到家屬院有人在弄冰燈了,還想著到時候回家跟顧青寒說一下,不過昨晚睡得早,又忘了。
「也好,家裡掛個燈籠過節會喜慶一點,我看到人家還有五顏六色,看起來好漂亮。」溫暖拿了一個花卷,撕了一小塊丟進了嘴裡,順手也給男人撕了一點,遞到了他的嘴邊。
顧青寒本來已經吃過了早餐,不過自家媳婦兒投喂,還是張開嘴把花卷吃了:「我們這個估計做不了其他顏色。」
顧青寒自從參軍之後,每一年都是在部隊跟戰友一起過節,不過大男人們都過得比較糙,以前就是在除夕晚上去看個演出,或者是看個電影,大家在食堂,或者是去有家屬的家裡聚一下就當是過節了。
不過剛剛在團里看到戰友們在弄冰燈,一群十來歲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個個都非常的高興,顧青寒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對新年的期待。
想到這是他們家第一個在北城一起過的新年,他就開口問二虎他們要了兩個冰桶,打算給家裡也掛兩個冰燈。
他覺得這個東西,溫暖肯定會喜歡。
溫暖也沒那麼高的追求,這種透明的冰燈看著就很漂亮了,於是笑道:「這個也很漂亮,到時候等你做好了,我們就點個燈試試看。」
不過溫暖想了想:「不過現在白天,估計看不出什麼效果,免得浪費蠟燭了,還是今晚再點吧。」
「你喜歡什麼時候點都可以。」顧青寒專注著手裡的冰桶,仔細地看了一圈裡面的冰燈成了形沒有。
溫暖吃完了手裡的花卷,也打算趁著樂樂還沒醒來,也干一點活,於是又問道:「對了,這個冰燈難不難?要幫忙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