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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伯又是一驚,看起來小姐並不打算把生意交給侯府,這樣也好。不過,那份細作名單是哪裡來的?……
紀伯腦子裡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砸過來,從大小姐一回長安,他就發現大小姐和以往不同,確實人要經些事才會長大。
「是,這善堂,不知小姐想做何用?」
「就做救濟吧,若他們願意,以後可以留在鋪子裡。」
「是。」
「二道商的管事是誰。」
「城南藥鋪的管事林山。」
「給他另外安排一個合理的身份,調到我跟前當差。」
「是,」
「如今是誰管著二道商的帳?」
月璃不知道為什麼父親要弄這一出,私產之下又做了一個二道商,原來覺得可能是數額太大,惹人矚目,如今看來,或許不是。
她覺得自己一定遺漏了什麼,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但就是抓不住。
「曲三娘。」
「原來是她,離人歸是程家的?」
「是。」
「怪不得……。」月璃喃喃,恍然大悟。原來前世離人歸幫她,是這個緣故。
離人歸是長安的一道標誌,是一個大型交際場所,紅袖添香的姑娘皆是賣藝不賣身。
離人歸和其他風雅場所最大的不同,是因為它還是一座拍賣場。
每季一次,拍賣的都是些稀有之物,絕不濫竽充數。
離人歸出品,必是精品。
這是離人歸在外的名聲。
還有一個是普通人不知道的,離人歸不僅拍賣物品,還拍賣消息。
離人歸,就是一座錢山。
能開設拍賣場,又能做成這件事,這個曲三娘確實是個人物。
且能在父親不在後那麼多年屹立不倒,可見其厲害。
不過,她不認為父親一個沒有實權也沒有勢力的侯爺,能罩住風頭大盛的離人歸。
離人歸真正的靠山,是誰?
除了那件事,父親他,還有什麼秘密?
第7章 抹去
第二日一早,林山便來了。
進了屋,目不斜視,「林山見過大小姐。」
月璃對青崖點點頭,青崖打開中間隔斷的珠簾,走了出去。
月璃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
林山四十歲出頭,長相和名字一樣普通。
不過一身的氣勢還是和旁人不同。
林山是從軍出身,程家是靠打仗打出來的富貴,在軍中自然有些路子。
只是上下打點多費些錢就是。
程家對做事的人更是從不吝嗇。
「聽紀伯說,你有些身手,以後就留在我跟前,負責出行。」
「是。」林山當即跪下,這是主家給他的臉面。
「安排幾個人,最好是有些身手的,我隨時要用。做這些動靜小些,莫被人察覺。」
「想辦法擴充些人手,越多越好,不計代價。」
「和曲三娘打個招呼,我會去見她一面,定好了時間地點,我再另外知會你。」
林山認真聽著,一一記下。
月璃吩咐了好些事,等林山退出去,叫了青崖進來。
「這幾日你去程家的藥鋪,配些防身的藥材,十日後,我和阿雪要去參加衛家的賞梅宴,內宅之中的腌臢,你知道要配什麼以防萬一。」
青崖怔在原地,一時不知道接什麼話,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自己什麼地方露了馬腳。
月璃一愣,自己真是昏了頭。
「你讓大夫能用得上的都配一些,這些日子,跟著在鋪子裡做做樣子避人耳目就好,這種事必是偷偷摸摸,說出去,總是不好聽的。」
解釋有點干,但總比沒有的好。
「小姐你……。」青崖還是惴惴不安,小姐每次都像能看穿她一樣,知道她愛吃什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甚至,或者還知道她的秘密。
每次,她都有無所遁形的感覺。但是另一方面,小姐對她極盡信任又讓她受寵若驚。
她為自己騙她利用她而羞愧不已。
一時,她不知如何自處。
「我之前見你在廚房將藥膳分得清清楚楚,想來會一些。」看著青崖的拘謹,月璃有些惱自己:太急切了。
「是,我……。」
「不用解釋,我信你,下去吧,做好我交代的事就好。」
「是。」青崖點頭退下,心裡卻暗暗做了決定。
距離賞梅宴還有十來日,林山來了。
「我們的人去了邳州,找到了小姐說的人,但是那位小姐在半年前就病逝了。」
「怎麼會,消息確切嗎?」月璃滿臉不可置信。
「確切,整個邳州,叫這個名字,又是佟府的小姐,就只有那一位。」
月璃眉頭微蹙,她記得,那位佟小姐前世大約就是在年前的時候出現在世人面前。
她還想著早些認識她,可以結個善緣。
沒想到,病逝了。
看來,重生一次,有些人的命運也不一樣了。
這位佟小姐可是個大才之人,做的事也一件比一件驚天動地。
讓月璃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個叫「旗袍」的衣服,許多人覺得露骨風塵,她卻覺得極美。
還有那些讓人拍案叫絕的詩句。
她在太子府跟著女吏學習的時候,佟小姐的詩句是被當做教案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