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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璃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悲戚,肝腸寸斷,一旁安靜坐著的人,心已經碎成了一片一片。
「師兄,他不在了……」
悲傷逆流成河。
菩提山的陽光明媚,卻越發顯得哭泣的姑娘與之格格不入了。
「他說他最怕你哭,你一哭,他心都要碎了。」
他說的不是假話,胸腔中那顆跳動的心臟,已經快要疼死了。
看她難過,是折磨。
夏璃不停地抽泣著,「師兄從來沒有和我說起過你。」
「是,我身負家族之責,不能與人來往,特別是族人,但是,我和九弟,私下裡的交集甚秘,無人知曉。」
「九弟說,在菩提山的日子,是他最開心的,他喜歡這裡,因為這裡有你。」
「是,師兄和我很好。」夏璃點點頭,說著又有些抽泣。
溫宴看著她,不忍再提。
第511章 他的心上人
夏璃看了他一眼,心中莫名浮起一股熟悉的感覺。
想起他說的話,心中大約有了七八分相信。
雖然還有疑惑,但是現在人都不在了,溫宴作為溫家下一任家主,想來也沒有別的理由來做這些在外人看來無用的事情。
除了他真的和溫如言感情很好,如他所說,來悼念他而已。
想即此,夏璃的心防又放開了些。
「師兄對我很好,非常非常好。師兄是個非常非常好的人。
他是我的親人,也是我的恩人。」
「我從來不認為師兄死了。
雖然……他們都這麼告訴我。」夏璃語氣哽咽,眼睛裡卻閃著幾不可見的光。
「我們對於那些生命中重要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溫宴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夏璃搖頭,無奈地笑了笑,「不是的,你們不明白,你們不會明白。」
她不停地搖頭,也沒有解釋,溫如言活著對她的意義,不是說出口來讓其他人聽見便好。
她是真的覺得溫如言還沒有死,她甚至覺得自己還能感知到他,聽起來確實不可思議,但是,就是如此。
很奇怪的感覺,她確信自己沒有錯。
她只是還沒有找到他。
既然一切都可以重來,為什麼溫如言不能活下來呢,明明收魂燈還未滅。
收魂燈一直亮著。
這是一個玄學的時代,夏璃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你記掛著他,他會很高興。」
「你來,師兄也會高興。」
溫宴笑了笑,從地上撿起一朵楊花。他的手指纖長,帶著病態的白,把花襯得無比嬌艷。
這具身體,很完美。
話匣子一打開,夏璃開始零零碎碎地說起她和溫如言之間的事。
溫宴靜靜地聽著。
或許是心中的情緒急需一個缺口,夏璃說了許多許多。
很多原本模糊的記憶,在敘述中慢慢變得清晰。
他也第一次聽到,在她的口中,他的樣子。
他微微地轉過頭,看著她絕美的側臉,眼中氤氳著水霧,被淚水洗過的眸子更顯清明。
濃密卷翹的睫翼,像翠玉的羽毛,上面沾染著晶瑩的露珠,像從晨霧中的森林裡,走出來的精靈。
這是,他的心上人。
他終於正視了自己的感情,承認了自己對於她的感情,在溫詢的噬魂劍沒入身體,他看向她的眼神中。
他終於可以不顧忌所有:看她,是心上人。
沒有人知道,這句「心上人」對他來說有多麼艱難。
從前不是沒有想過的,除了害怕破壞二人的關係,還有便是,他作為溫家的人,自己的婚事,做不得主。
他不怕,來自溫家的壓力,他什麼都不怕。
但他怕她受委屈。
一拖就拖了那麼久,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如果他早向全世界宣告心意,她是不是就不會出現在那個世界裡,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
只是,世上從沒有如果。
菩提山的風,從來都柔和,拂向兩個並肩而坐的人,夕陽下,他們看起來無比般配。
菩提老祖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謝謝你聽我說了那麼多,心裡舒服多了。」夏璃長嘆出一口氣,看向溫宴。
溫宴笑了笑,無言。
「唔唔唔……」
不遠處,傳來女孩的哭聲。夏璃下意識地站起來,向外看去。
「我去看看。」夏璃皺著眉,自從有了綿綿,對孩子的哭聲格外敏感,況且,這又是在菩提山上,她的住處外頭。
溫宴跟著走出去,就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坐在地上哭。
「小妹妹,你怎麼了?」
「唔唔……我找娘親,娘親……哇……」
夏璃正準備上前哄一哄,只見一旁跑出來一個少年,滿頭是汗,一臉焦急,「妹妹,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說著蹲下為小女孩擦了擦淚,又四處看了看身上有沒有傷。
聽稱呼,兩人是兄妹關係。
看少年的穿著,是菩提山的弟子,這女孩卻是俗家衣裳,應該是這位弟子的家人來看他,妹妹貪玩,走丟了。
「對不住,打擾師姐了。」少年轉過身,恭敬地向夏璃拱手致歉。
「無事。」
少年始終低著頭,又拱了拱手,拉著女孩的手,向山下而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