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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恆撇撇嘴,「往日咱們還不是如此,你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
看起來,孟思恆的狀態比之前好了許多。
不過經歷了一些事,總有些變化。
頓了一會孟思恆又說道,「就是有些遺憾,走之前,沒有再見大師一面,阿彌陀佛。」
她學著清竹說著竭語,惟妙惟俏。如今孟思恆也只能在月璃面前說這些,以後去了北地,想找個說話的人亦是不容易了。
月璃看見孟思恆眼底流露出的些許悵然,安慰道,「阿恆,你以後可以給我寫信,北地雖遠,但孟家商行遍布,也不是很難,我也會給你寫信。」
「至於清竹大師,有緣自會再見的。」
知道這是月璃的關懷,孟思恆打趣道,「嗯,我明白的,不過這一趟去江南可是賺大發了,讓我知道喜歡一個人、想念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孟思恆語氣輕鬆,仿佛在討論去年學得糟糕的女紅。
她越是如此,月璃越是難受。
孟思恆雖是集萬千寵愛的大小姐,但是身上絲毫沒有普通家族養出來的那種大小姐的陋習。
她明事理,樂觀,不矯揉造作,在月璃眼裡,孟思恆才最是大方得體。
她和前世月璃接觸到的那些小姐都不同,且月璃重活一次,更能感受到孟思恆性格里的可貴之處。
月璃眉頭輕蹙,有些傷感,轉過頭看向孟思恆,想安慰她又不知如何說起。
孟思恆喝了一口茶,看向窗外,語氣淡淡的:
「阿璃,我沒事,我是喜歡他,但是我也知道,有些人遇見過已經是天大的福分,再奢求相守是不能,人總是要往前看,我都知道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孟思恆的臉上有掩飾不去的悲傷。
月璃有些心疼,「阿恆……」
「阿璃,去了北地,這一生我都不會再遇到他了,我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他會忘記我,一切就像是我做了一場綺麗的夢,如今夢醒了,我有實實在在的生活要過,還有父母哥哥,人不能太自私了,能遇見,我已經很感恩上天,讓我白髮蒼蒼時,回想起年少輕狂,有那樣一個美好的人,在記憶里變成白月光,我很高興。」
她記得初見時的驚鴻一瞥,他踏著聖潔的光向她走來,她記得那一瞬間心中無處安放的悸動。
她記得他拿著草藥叫她認的專注,記得他為她敷藥時的認真,記得他是打跑壞人的蓋世英雄。
也記得他們在那個小院子裡說話,有夜貓竄出來嚇她一跳,還記得他們一起看過很美的夕陽……
怎麼能忘記呢?
怎麼忘得了呢?
她的悲傷溢出眼角:情深緣淺,有緣無分,別離苦,再無相見時。
月璃握住她的手,「阿恆……」
孟思恆打斷她要說的話,從椅榻上坐起來,嬌笑了一聲,「哎呀,做什麼這麼傷感,我還沒走呢,說好今兒你請客,我可是要吃關山樓的烤羊排。」
月璃笑,「好,管夠。」
兩人相攜下了樓,夕陽的餘暉落在兩人身後,一片的色調都像溫暖。
第116章 你就是她
夜裡,程府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梁昭是從隔壁翻牆進來的。
在江南時,他遇到平王和大皇子的聯合擊殺,他身邊的人在緊要關頭,做了他已死的假象,才逃過一劫。
可是也足足昏迷了一個月才醒。
等他醒來,月璃已經回到了長安。
想起夢裡的那個模糊身影,梁昭一刻不停地來到了長安。
他要確認一件事情。
見到月璃,心驀的踏實下來。
梁昭皺眉,是她嗎?
這時月璃剛和孟思恆分開,從外面回來,見著他嚇了一跳,趕忙讓青崖帶人去四處守著。
「我在江南沒有找到你。」
月璃才想起來,她回來也沒有去離人歸問問梁昭的行蹤,一是覺得他身份特殊問太多對他不宜,二是梁昭對她的心思昭然若揭,讓她望而卻步。
反正有什麼事中間還有一層離人歸,能不見就不見了,是以,回來這些日子,月璃沒有去打聽梁昭的消息。
卻沒想到,這會會出現在這裡。
月璃上上下下把梁昭打量了一遍,見他沒事,放了心。雖說前世的姜玉郎成功上位,但是這一世因為自己的參與,讓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原來的軌跡,她也怕出現意外。
仔細看看,梁昭臉色還真是有些蒼白。
「發生了什麼事嗎?」月璃看著他問,有些擔憂。
梁昭從一見著她便盯著她看,仿佛要將她和夢裡那個人重合一般。
像,又不像。不像,又像。
「阿璃,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梁昭沒有回答她的話,躊躇了一會,還是問出了口。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一陣風吹來,手臂動了動,入秋了,風帶上了涼意,他的身形因為受傷顯出單薄來。
月璃搖頭。
雖然對重生十三歲前的記憶模糊,但是她確認自己沒有見過他,更別說認識了。
月璃抬眼看他,今天的梁昭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心中直覺是不是有什麼事,腦子裡想著前世這時候,前太子發生了什麼。
她眉頭輕蹙,正想說話,梁昭上前一步,急切道:
「不,阿璃,我們一定認識的,在肅州,我們一起騎馬,你是不是忘記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