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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伸手摸摸她的發頂,再伸手刮一下她薔薇花一般的臉頰。可他不敢,對面早已不是那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而是含苞待放的窈窕淑女。
蕭雨喝了水,心裡開始平靜下來,發暈的大腦也開始思考。「你怎麼會在這兒?」
「本來是計劃去大隊接你,可臨時有事耽誤了時間。知道你們坐這趟車,所以我在前一站倒車上來的。」
「哦。」
「我去準備早飯。」
冷帆拿起水杯起身,留給她獨立空間起床。實際在火車上睡覺,她只脫了外頭的棉襖而已。
提著袋子去洗漱,鏡子裡看到自己她頓時無聲哀嚎。媽呀,頭髮好亂,臉頰的紅暈也還未完全褪去。洗臉時用涼水輕輕拍拍臉頰,對著鏡子無聲跟自己說話。
「臉紅什麼啊,又不是第一次見他。」
越是這麼跟自己說,越是想起昨晚夢中的一切。剛退下去的熱度再次襲來,臉頰紅出了層次感,這害羞的模樣讓人怎麼從盥洗室出去啊。
涼水往臉上撲,想讓熱度降下來。實在是太難為情了,怎麼會做那樣的夢啊?夢裡她嫁給了他,整晚的夢境都是他們的婚後生活。
他比她大十歲,小時候他會舉著她夠樹上的楊梅,她隨口說同學有軍挎好羨慕他轉頭就給她寄來。長大後結婚,更加是婦唱夫隨,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一輩子被寵著,拿她當閨女一樣的養。
不行了,不行了,不可以再想。一個夢做的好像看了場甜寵電影,而那電影中的女主是她自己。這讓她看到男主怎麼能不臉紅心跳。
清涼的水都澆不滅心裡的火,洗完臉輕輕拍了下才轉身回自己所在的小隔間。隔間的小桌子上擺著熱氣騰騰的豆漿,家裡帶著的雞蛋餅好像也被熱過,還有熱乎乎的包子,應該是他帶來的。
冷帆遞給她筷子,「包子是我媽包的,豬肉酸菜餡兒,你嘗嘗喜歡不。」
「謝謝。」
她接過筷子坐到爺爺身邊,原是想著這樣不用跟他挨著坐。結果面對面也讓人尷尬,她全程吃飯低著腦袋,恨不能將腦袋埋進飯碗裡。
「雨點兒、今兒是怎麼了,一句話不說?」
爺爺很好奇,孫女今兒反應不太對。冷帆也有些忐忑,不明白姑娘怎麼這麼冷淡。之前見面挺正常,寫信交流也沒不對,可這回見面怎麼一副不願看他的模樣?
「沒、」抬頭迎面對上他的臉,她臉上又泛起紅暈。為了遮掩尷尬,她翹起嘴角沖他笑笑。
「包子很好吃。」
冷帆將包子放到她面前:「喜歡多吃幾個。我也會做,下回我給你做。」
「謝謝。」
夢境裡,只要他在家她就不用下廚房,他做飯很好,這話不是吹牛。她默默點頭道謝,想到那她沒親身經歷的一切又喜又羞,未來的日子會和夢裡的一樣嗎?
她低頭的模樣源於害羞,在他眼裡卻帶著疏離,讓他忐忑不安。真的是女孩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他平日裡吃飯非常快,今兒為了配合她特意放慢了速度。等她放下筷子他才起身收拾碗筷。
看他端著碗走遠,爺爺回頭小聲問孫女。「怎麼了?冷帆特意坐火車來迎你,你咋這麼冷淡?」
「沒、」
我的態度是冷淡?蕭雨被爺爺一說開始反省。都怪昨晚那個夢,好好的怎麼會做那麼奇怪的夢,害她今兒根本不敢看他。
托著腮望著車窗外,儘量讓自己腦中放空。很快冷帆回來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如常面對他,只好從書包里拿出一本書,坐下默默的看起來。
她態度如常,冷帆一時不知該怎麼打破僵局。本來他不是那種拙於口舌的人,奈何今兒剛見面出師不利,弄的他開始膽怯。開始將他認識她到如今開始在腦海中挨個過一遍,想從中窺得一些線索。
想了倆小時沒任何進展,上午十點半上來一位中年婦女。女人十分熱情,一坐下就從包里掏出橘子給他們。
「嘗嘗,可甜了。我老家的果子,比買的更好吃。」
被塞進手裡,倆人抬頭齊齊道謝。女人瞅瞅她又瞅瞅冷帆,一拍手開心的好似發現了新大陸。
「是在找對象吧?我就說這空氣里都聞著有甜味。」
大媽,你那鼻子比狗鼻子可厲害多了,空氣里的甜味都能聞到。蕭雨本來很尷尬,被她這麼一說臉一紅倒是想明白了。
這麼彆扭什麼啊,本來不就是對他有好感嘛。他的態度更明確,就是喜歡她啊。男未婚女未嫁,找對象嘛有什麼尷尬的。如果真如夢裡那樣他一輩子將她捧在手心裡,那這男人可不能錯過。
她抬頭微微笑了笑,冷帆敏銳的感覺有什麼不一樣了。倆人沒明說什麼,各據一方低頭看書。
大媽的包被冷帆放上了行李架,上鋪後很快又下來。瞅瞅這倆想說什麼又沒說,轉身去水頭那裡洗手。一邊走,一邊回頭瞅一眼後不由讚嘆。
「郎才女貌,這倆一看就夫妻相,白頭偕老的樣貌。」
自以為小聲,實際耳聰目明的倆人全聽見了。一抬頭目光在空中相遇,蕭雨沖他笑笑。伸手去拿水杯想掩飾一下心裡的不好意思,結果一下子倆人的手在水杯那裡交疊在了一起。
觸電一般雙雙收回了手,一剎那心跳如鼓。這回不僅她臉紅了,對面被戰友稱為冷麵閻王的冷帆也臉一熱心跳加快。不過他膚色深,看不太出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