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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塵的吻落在她的眼睫毛上,心裡嘆了口氣,將她攬在了懷裡,給她掖好了被子。這一晚,兩人都睡得安穩極了。
次日一早,顧清塵就和顧三伯娘去了她的娘家。芙蓉剛切好了爛菜葉子,拌著粗糠,撒給雞吃了。圓圓站在雞圈前面,叫每隻雞都叫黃黃。芙蓉蹲□子,教他數數兒,於是那些雞就變成了大黃二黃三黃了。圓圓纏著芙蓉要她再教自己數數兒。芙蓉索性蹲在地上,教他寫簡單的一二三,又教他用一二三來數東西。
圓圓越學越興起,小腦筋轉了起來,歪著腦袋:「二隻狗狗,二隻小黃。娘,娘,那我是不是二歲啦!」
芙蓉強忍住笑意,點了點他的額頭:「你個小鬼頭兒,別人都是兩歲了,就你是二歲了。真真是個小鬼精靈兒。」
「哎喲,老三媳婦,你怎麼還在這裡,你還不快回去瞧瞧,你娘那邊啊,出大事兒了。」黃大娘急急地跑進來,忙道。
芙蓉一怔,進屋取了鑰匙,將圓圓抱著出了門,鎖了門就往老房子跑。
老房子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大堆的人,都在指指點點,見芙蓉來了,都讓開一條道。芙蓉反倒是鎮定了下來,站在人群里,先聽聽再說。
「我不管,這個顧老二欠了我一大筆錢,說好了十日裡還的。如今跑得人影兒也沒了,我不找你們找誰!」一個滿臉兇橫的人蹺著二郎腿坐在院子裡,旁邊放著一把磨得鐙光的刀。他身邊還站著四個大漢,個個都是卷著袖子,腰圓膀粗的。
顧二嫂哭著坐在院子的地上,一句話也不說。顧老娘整張臉黑著,也是沒有說話。
「哎喲,這顧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哦。顧老二平日裡好吃懶做也就算了,居然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嘖嘖,也不知道欠了多少錢啊。」謝大嫂的婆婆在人群里悄悄說道。
那二丫的奶奶也道:「說起來,我這幾迴路過顧老二家的鋪子,都只見到了他婆娘。說他是去鎮上打短工,呵,誰知道是做了些什麼事兒啊。」
芙蓉越聽越皺起了眉頭。顧老二在收穫了糧食過後,就去了鎮上打短工,貌似快一個月了吧。一吊子錢沒拿回來,反倒是惹了這麼一幫流氓痞子上門。芙蓉怎麼管,要打要罵她也不是對手啊。看今兒這模樣,恐怕又要賠錢了。她可不是搖錢樹,隨便捋一把都是金葉子。她堅決不給錢,自己拉的自己擦屁股去。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跟你們拼了我。」眾人還在竊竊私語,顧老爹和顧老大從田裡急急趕回來,顧老爹抄起手上的鋤頭就衝過去。
那四個大漢往他面前一攔,其中一個一把握住了那木柄往外一推。顧老爹由於沖得太猛,被這力道一推搡就坐到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咳。。大家放心,芙蓉堅決不借錢。
☆、45怎麼還錢
顧老大忙去扶顧老爹,擔心地問道:「爹,您沒事吧爹。」
顧老爹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膝蓋,疼得臉色發白,額上都疼出了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顧老大半跪在地上,緊張地道:「爹,您的腿怎麼樣了?還能動嗎?」
那領頭的人拍拍自己膝頭上的灰,拿起了旁邊的刀,來回摩挲著,最後還故意吹了一口氣,眼睛一斜,嘴角一抹冷笑:「你這把老骨頭,也就別湊這個熱鬧了。你兒子可還欠著我們錢呢,你要是摔著哪兒了,磕著哪兒了,可是你自找的。」說著,那四個壯漢捲起了袖子,將骨關節給掰得咔咔作響。
顧老娘已經奔到了顧老爹的身邊,和顧老大將顧老爹扶到了椅子上坐著。顧老爹疼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兩隻手顫抖著捂住膝蓋。
「錢呢,怎麼還不拿來啊。」領頭的人站了起來,看著那一家子圍繞在顧老爹身邊,將那刀取了起來,「我可沒時間在這裡瞧著你們一家子父慈子孝的。我這兒可還有事兒呢。」
「我家沒有錢。誰欠你錢,你找誰去!」顧二嫂索性坐在地上散著頭髮大聲道,也不顧臉上的指印一條一條的。
芙蓉微微皺了皺眉,既不好進去也不好走,只是拉著圓圓,讓他不要作聲。遇上了高利貸,今兒個這錢,怕是必還不可了。
那領頭的人冷笑一聲,提著刀一下子戳進了顧二嫂面前的泥土裡面,唬得顧二嫂往後哆嗦了好幾下。領頭的人立在她的面前,雙手交叉在胸前:「怎麼,你漢子欠的錢,我找不到他人,找他婆娘,有什麼不對的。今兒個你們要是不把錢還上,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顧二嫂雖然哆嗦著,仍舊是仰著脖子嘴硬著:「我家沒錢,你就把房子拆了,也沒有一個子兒。」
領頭的人半蹲下去,一把提起了那刀,將那刀把玩了好幾下,突然眼露凶光:「你漢子沒錢,我就把你賣了。你雖然長的不像那麼個模樣兒,但是賣到那馬夫歇腳的地方,接一個客,也能有幾個銅板。慢慢兒的還,總有一天,你能還完的!」
顧二嫂頓時嚇住了,忙往後退。那領頭人站了起來,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個漢子上前去鉗住顧二嫂的胳膊。他們的手一挨到顧二嫂的胳膊,顧二嫂頓時殺豬似的嚎叫起來:「你放開我!我要去官府里告你!」
「告我!我今兒倒要瞧瞧你怎麼告我!」領頭人做了個手勢,他身後一個漢子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在顧二嫂面前一亮:「這上面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顧老二可欠了我二十兩銀子,又按著利滾上去。這可就是三十二兩銀子。說好了前兒就還,這可都過了三天了。我還巴不得你告到衙門裡面去,讓縣官老爺來斷斷,這錢你們到底是該不該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