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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撥火來的。芙蓉不動聲色地低下了頭,繼續地描畫了起來:「大嫂眼瞧著就要進門了。大哥是長子,住大房間,自是應該的。」
「三弟妹果然是知書達理的。那……」顧二嫂壓低了聲音,「三弟妹,老婆子找你出多少份子錢?」
芙蓉這才明白了顧二嫂的目的。原來這是想找一個同盟,同仇敵愾。顧二嫂本就是個一毛不拔的公雞,偏偏這件事兒,她是沒法不出血的。芙蓉微微一笑:「孩子他爹在成親的時候,大哥也是鼎力相助的。這份情,始終是得還的。該出多少,就出多少。」說著,芙蓉就回身去拿絲線了。
顧二嫂追了上來:「三弟妹,你是兜里有米的人,自然是沒法體會到我的苦處。老婆子自然是巴不得我們把家底兒都掏空了給大哥娶親。問題是,我們還要過下去啊。」
芙蓉倏地一下將剪刀立了起來,嚇得顧二嫂連忙後退了幾步。芙蓉低頭道:「田裡的活,大哥一個人差不多幹了一半,到了年末,還是我們三家均分。這個時候多拿點也是應該的。這事兒我做不了主,還得聽孩子他爹的。」
「三弟妹,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都是一家人,沒有為了你而疏遠他的。你要問三弟,那是肯定的,也沒讓你現在做主不是。」顧二嫂還在絮絮叨叨,芙蓉只不理她。顧二嫂聽了,只得訕訕地離開了。芙蓉這才鬆了口氣。
第二日吃過飯,不該芙蓉洗碗,她剛剛將碗放下,顧老娘便說:「老二老三,你們和你們媳婦過來一下。」芙蓉看到顧二嫂收拾碗的動作一頓,心裡不禁好笑了起來,連帶著荷包要出血的事情也淡了不少。
顧老娘果然開門見山了。顧老大知道是為自己的事情,硬是跟了起來,要攔顧老娘。顧老爹的煙杆在炕桌上敲了敲,說道:「這事也在理。老二老三成親的時候,老大都拿了錢出來的。如今也不要他們多出,我們出一半,老大自己出一些,剩下的就老二老三平分了吧。」
顧老大忙道:「爹娘的錢我如何敢要,您們辛苦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有些銀錢傍身。我這裡有些銀兩的。」
顧老二懶懶地剔著牙,並不表態。顧清塵回身瞧了一眼芙蓉,見她面上的表情無恙,便沉下心來道:「大哥說的是,爹娘怎麼能拿自己的體己出來,我和二哥多出一點就是了。」
芙蓉的心一沉,早知道讓顧清塵說要壞事。顧老大更是擺手了:「三弟,這更使不得了。三弟妹往常對小桃和天衡就跟自己的孩子似的,哪裡還能讓你們如此破費。你們都別跟我爭了,就按我說的辦。」
顧老爹的目光掃過了顧老二的身上:「老二,你說呢。」
「有爹娘和大哥在上,我哪裡敢說什麼。只聽爹和大哥的就是了。」顧老二端正了坐姿,一副聽話的樣子。當然不能聽三弟的,不管是聽爹的還是聽大哥的,自己出的血都更少。
爭執了半天,最後商量好由顧老爹夫婦出三分之一,顧老大自己承擔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由老二和老三平分。顧老大還欲說什麼,被顧老二他們拉住了。
晚間顧清塵躺下,習慣性地去攬芙蓉的時候,芙蓉一甩手,推開了他。顧清塵愕然,又去抱她。芙蓉掙脫開他,坐了起來,回過身來道:「你和二哥多出一點就是了哈?」
顧清塵這才想起,這話自己並沒有和芙蓉通過氣。他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媳婦,當時那種情景。我只是話趕話。」
芙蓉的眉微微一動,顧清塵連忙舉手投降:「我沒跟媳婦商量,是我的不對。」
「醉香居唱曲兒的姑娘模樣標緻是吧?」芙蓉的眼睛似要噴出火來。
這話酸溜溜的,卻讓顧清塵的心裡舒坦極了,自己的小娘子,連生氣都這麼嫵媚。他趁芙蓉不注意,一下子將她攬在了懷裡,一翻身,讓她平躺著,自己俯身下去:「那醉香居的姑娘是圓是方我都不知道。這不是那日大劉哥成親,聽他們講的嗎?」
☆、過生辰
芙蓉忿忿地扯過被子,把自己全身裹得跟個蠶繭似的,面朝里睡了:「她是圓是扁關我什麼事,你知不知道又關我什麼事。我困了,要睡了。」說著,她緊緊閉上了眼睛。
現在雖然快到夏天了,但是,還是有點冷啊。只著裡衣的顧清塵將芙蓉連人帶被摟在了懷了,可憐巴巴地道:「媳婦,我冷。阿嚏!」說著,顧清塵真箇打了個噴嚏。
芙蓉被他這麼一抱,想掙扎開。無奈自己把自己裹得太緊了,竟動不了。這可真是作繭自縛了。芙蓉越動,就裹得越緊了。
顧清塵看著芙蓉漸漸變紅的臉,戲謔地湊到她的耳邊道:「媳婦可是害羞了?」他剛問出口,就看到芙蓉越來越急促的呼吸,這才察覺到事情不對,忙撒手,從她的脖頸處把被子解開來,一邊解一邊又好氣又好笑地說著:「媳婦兒,你可是我瞧見的第一個用被子把自己勒住的人。」
芙蓉只覺得自己丟臉丟得糗死了,雖然顧清塵算是救了自己。但是,這個男人嘴上說著讓自己管錢,結果根本沒有和自己商量,就要把錢貼給什麼父母兄弟的。現在就這樣,若是慣著他,以後還得了。芙蓉鼻子裡哼了一聲,轉向裡面:他必須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然不要想自己原諒她。
「媳婦。」顧清塵的身子靠了過來,胳膊攬住了她的腰,手又開始不規矩了起來,「媳婦,你還生氣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