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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三伯看了一眼顧大姐,清咳了一聲:「那老三你怎麼看?」
顧清塵將圓圓抱在膝上,說道:「我們那邊的屋子也小,雖是兩間,小的那間又當廚房又堆雜物,窗戶又小,每每在裡面做飯,總是隔許久都還嗆人。況且又有孩子,對他也不好。他如今還小,等大點,那屋裡著實擠不下。我與二哥一樣的想法,想搬出來。」
顧老娘的眼圈兒頓時就紅了:「老三,你不像你二哥,若是搬了出去,可住哪裡啊?那屋子雖小,以後再蓋一間也就是了。」
「我往常去尋三弟妹,那屋子又是一股潮味,下雨天牆壁上都能滲進水去。虧得三弟是在醫館待過的,不然啊,這人恐怕受不住呢。」顧二嫂笑道,「娘既然是心疼三弟,不若給他起一座房子。村頭謝家才起了屋,三間泥瓦房,卻不算貴。」
芙蓉微微驚訝:顧二嫂竟然有這麼好,居然會提出這樣的提議。但是,是真心還是陷阱,芙蓉現在還是摸不透的。顧清塵回頭看了看芙蓉,芙蓉這才道:「本來應是在家裡奉養父母的。但是那屋子著實小了些。前兒村頭有一戶人家正好搬到鎮上去了。我打聽了一下,倒是三間大房,帶了兩間小房。孩子他爹去看過了,那房子是前兩年蓋的。我們商量著賃下來,也方便一些。」
顧老娘看了芙蓉一眼,聲音里有些哽咽:「老三,你真的要搬出去嗎?」
「你這又是做什麼。老三若是長期住在那屋子裡,生了病咋辦。我也知道那房子,是黃大娘家的表親的。等會兒我去替你們說說,看能便宜點不。」顧老爹頓了一下,說道,「老二雖然有自己的房子,以後有了娃,也是要擴的。我做主,各給你們一些銀子,雖不多,也算是我這個做爹的沒有虧待你們。」說著,顧老爹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布包,放在桌子上。
顧三伯娘打開了那個布包,是兩塊五兩的銀子。顧老爹手裡的煙杆在桌邊敲了敲,站起來:「我也沒有什麼積蓄。你們一家一半吧。」顧老爹說著,走到了院角的樹下,蹲著抽起了煙。
顧老娘低頭抹起了淚。顧二嫂伸手出去,卻沒有先拿,推到芙蓉面前:「三弟妹,你先選吧。」
這有什麼好選的,以芙蓉對顧老爹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厚此薄彼的。芙蓉隨便拿了一個:「多謝二嫂了。」
「既是如此,那房子的事情就說定了。」顧三伯對著顧清塵道,「老三,你讀過書的,你來寫。」
顧清塵提筆寫了。顧大姐冷笑了一聲,不敢說話。顧三伯開口道:「房子的事情了了,接下來就是田地和家產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呼
☆、收拾顧大姐
收拾顧大姐
「等一下!」顧老娘突然出聲,「老二老三搬出去我沒有異議。只是我四丫頭還未出閣,也算家裡人。這家,也有她的一份兒。」
顧清塵剛好寫到最後一個字,抬起頭來。顧老爹抽了一口煙,說道:「就算是嫁妝,也不可能有房子的事兒。我心裡有數。」
顧四妹的臉瞬間羞紅了,低下頭去擺弄衣角,顧大姐坐在她的身邊,用誰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這丫頭害什麼羞,橫豎都是要嫁人的。如今家裡條件好了,爹娘一定不會虧待了你的。不像我那時候,家裡什麼都沒有,唯一的一床新被子,還是娘借了錢來幫我做的,更別說什麼嫁妝了。如今,倒是連在家住,都似不討得人歡心似的。」
「你又說的什麼話!」顧老爹將煙杆往旁邊的雞圈上頭一擱,「這家裡誰虧待了你!慢著,今兒分家產前,我們先把以前的帳算一算,你欠老三的,你先還完!」
顧大姐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抬起頭來望著顧老爹,眼裡盛滿了眼淚:「爹!為什麼您只信三弟一個人的話,我是為了他好才提議讓他過繼過去的。」
顧老爹站了起來:「你現在還說這樣的話。我怎麼養出你這麼個逆子!他是你的弟弟啊,如果他不說出來!這輩子你還想從我們家順走多少東西。你是不是要把我和你娘逼到絕路上,你才罷手!」
顧大姐從來沒被顧老爹這麼嚴厲地說過,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轉身撲到了顧老娘的懷裡:「娘!我怎麼可能這麼不孝。三弟對您和爹指手畫腳,爹不說責備他。我明明是為了家裡好,為什麼竟是我的錯!」
顧老爹高高揚起手,一巴掌拍在那雞圈上面,頓時驚起了那一窩的雞。各種雞到處亂飛,鴨子們也亂叫,好一派混亂的景象。顧老爹順手拿起了旁邊的一根笤帚就揮舞了過來:「我打死你!我是怎麼教你的,你娘是怎麼教你的!怎麼會養出你這麼狼心狗肺的東西!」顧老爹衝到顧老娘面前:「放開她!我今天要好好管管這個不肖女!」
「他爹!」顧老娘伸手去抓笤帚,滿臉淚痕,「她再怎麼樣也是我們的女兒啊。今兒當著這麼多人,你要這麼打她,她的臉往哪裡擱!」
顧老爹滿臉怒氣:「她做那等丟人現眼的事的時候怎麼不想到今日。你去鎮上打聽下,你這個乖女兒到底做了些什麼!我今天不打死他,我就不姓顧!」說著,他再次一聲斷喝:「讓開!」
顧老娘的身子抖了一下,將顧大姐摟緊了:「不管她做了什麼,她都是我的女兒。」
顧老爹沉了臉,上前一個扯住顧大姐的胳膊,往外一扯,也不管顧老娘是不是要護著顧大姐,另一隻手的笤帚就落了下來。顧大姐背上挨了重重的一記,頓時嚎啕起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