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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戈知道他問的是誰,點頭說:「算是吧,不過屬下也不知道他們是藏在哪裡的,夫人只是吩咐屬下將一枚令牌掛在楊府門外。」
黑甲衛是長戈召集來的,但他們藏身何處,又是如何聚集起來的,他是一點也不知道。
楊鉞盯著馬車頂,想念邵芸琅想得緊,他踢開長戈,翹起二郎腿,得意地吩咐:「去府里收拾行李,我要立馬出京。」
長戈笑容一頓,詫異地問:「爺,您要去哪兒?」
「廢話,當然是回錦州,我家夫人馬上要生了,我得回去守著她。」
「皇上同意了?」
楊鉞坐了起來,撩起窗簾往外看了一眼
京城的繁華一切如舊,宮裡的變故並未波及到百姓。
只是國喪當前,百姓們腰間都綁了白帶,按說這個時候,他是萬萬離不得京城的。
「不用他同意,你找個替身替我入宮盡職,國喪要七七四十九日,我可等不了這麼久。」
長戈猶猶豫豫、支支吾吾地說:「您……其實,不用回錦州的。」
楊鉞瞪了他一眼,抓著他的衣領問:「什麼意思?」
長戈哭喪著臉說:「您回家看看吧。」看了也就知道了。
楊鉞心頭不安,丟開他,從馬車一躍而出,跳到馬背上,砍斷繩索,騎著馬兒往楊府奔去。
楊府這幾日守衛森嚴,拒不見客,楊鉞騎著馬兒跑到門口,就見家門緊閉,門口站著兩排守衛。
他坐在馬上,甩出馬鞭,大喝一聲:「開門!」
就在他正要騎馬進門之時,隔壁走出來了一名婢女,提著籃子往這邊看過來。
楊鉞立即勒緊韁繩,拉著馬兒轉了一圈,沉著臉問:「輕雲?你為何在此?」
輕雲嚇得差點把籃子丟了,一段日子沒見,她家國公爺的臉怎麼這麼臭?而且一身寒氣,像要殺人似的。
她縮了縮脖子,回答:「奴婢隨夫人回來的。」
她還沒眨眼,眼前的人就消失了,只有那匹馬不安地原地刨地。
她趕緊轉身回府,一路人仰馬翻,下人們只瞧見一道影子飛速竄進後院,連護衛都驚動了。
楊鉞跑進後院,沒在正院裡看到邵芸琅,
焦急地抓著人問:「夫人呢?」
那丫鬟只是個粗使丫鬟,嚇得話都說不清楚,還是輕雲追進來告訴他:「夫人在湖邊釣魚呢。」
「釣魚?是她瘋了還是你們瘋了?」楊鉞都要傻眼了,這群女人在做什麼?不知道那是個快要生的孕婦嗎?
他跑到湖邊,就見邵芸琅躺在躺椅上,手裡握著魚竿,身旁兩側站著四個丫鬟,打扇的打扇,餵食的餵食,還有兩個幫忙按摩腿腳。
他皺著眉頭問:「這天氣都開始涼了,怎麼還要打扇?」
他的出現嚇了眾人一跳,丫鬟們跪地行禮,邵芸琅目不轉睛地盯著魚竿,剛有波動,她立馬往上一提,力氣居然還不小。
看得楊鉞心驚膽戰的,跑過去幫她提魚竿。
「你……」楊鉞剛想開口教訓她,對上她的眼睛就什麼訓斥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他滿眼的溫柔都要溢出來了,誰能信這是前幾日殺伐果斷的那位國公爺?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留在錦州待產?這麼遠的路途萬一半路出了狀況,你讓我怎麼辦?」
邵芸琅指著魚竿上的魚對丫鬟說:「這條魚不錯,拿去廚房燉湯。」
「是。」丫鬟們齊齊退下,只留這對夫妻安靜待著。
楊鉞能明顯感覺到邵芸琅的不高興,可他不敢退縮,關心地問:「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不讓人去通知我?」
他有許多問題想問,想問她身體怎樣,想問她為何要回來,還想問老太君
是否一起回來了。
但他知趣地閉上嘴,給她的魚鉤上掛上魚餌,甩到湖水中。
兩人安靜地釣魚,之後一直沒有魚兒咬鉤,邵芸琅懷疑是楊鉞身上的煞氣太重,把魚都嚇跑了。
楊鉞抓耳撓腮,想跳下湖幫她抓幾條魚上來,省得她費事費力的,不過他沒敢動。
他陪著笑臉問:「躺累了嗎?要不要起來走一走?或者我去廚房問問魚湯燉好了沒。」
邵芸琅扶著他的手站起來,撐著後腰扭了扭身體,對他說:「魚湯是燉給你喝的,降火,養顏。」
邵芸琅的目光從他臉上滑過,楊鉞下意識摸了一下臉。
糟了,這段日子根本沒空打理自己,他自己都能想像出自己有多邋遢。
他的妻子是個愛美的,這模樣出現在她面前,難怪她不愛搭理自己。
可明明應該是他占理才對,他的問題還沒得到答案。
楊鉞輕輕抱著她,摸著她的肚子問:「你可真要把我嚇死,怎麼臨時跑回來了?」
邵芸琅確實做好了在錦州待產的準備,一切準備妥當了,只等著新生命的降臨。
可京城的局勢越發緊張了,她還收到了二叔的信。
臨近登基大典,她夜夜睡不安穩,郎中說是因為孩子大了,好動所致,可她固執的以為這是不好的兆頭。
於是她收拾東西回來了,老太君年紀太大,確實不宜遠行,便留在了將軍府。
邵芸琅還體貼地請了趙娘子母女上門陪伴,自己也承諾,等
孩子滿月過後就回去陪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