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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姚如蘭心裡有些感動,原來並非有權有勢的男人就比普通百姓家的男人強勢。
「他還做飯做上癮了。」邵芸琅笑道,起來讓丫鬟伺候她熟悉更衣,然後坐回炕上等早餐。
她是比較喜歡吃海味,在姑蘇時會特意讓人從海邊送新鮮打撈的魚蝦蟹到謝府,但錦州城不靠海,不知道能不能買到新鮮的海貨。
而且她手腳長凍瘡,目前也吃不了海味,怕加重病情。
等楊鉞端來早膳,邵芸琅開玩笑說:「家裡不缺廚子,你真閒得慌,不如去把大門口的牌匾寫了,堂堂將軍府連個門牌都沒有。」
楊鉞認真地說:「特意空著等你來寫,你的字好看。」
邵芸琅舉著自己的雙手,「那得再等一等了。」
「無妨,反正全錦州城的百姓都知道這裡是將軍府,這些日子為了一睹將軍夫人芳容而來的百姓
可不少。」
邵芸琅奇怪地問:「他們為何對我好奇?」
在京城時,滿城都知道她被賜婚給了楊鉞,也沒見有百姓特意去謝府圍觀她。
楊鉞嬉皮笑臉地說:「當然是因為本將軍長得好,他們都在猜本將軍的夫人得是天仙下凡才配得上。」
邵芸琅瞅著他那張臉,楊鉞當然是好看的,全京城都很難找出第二個比他好看的男子了。
「那他們見了我會覺得失望吧?」畢竟邵芸琅覺得自己只能算普通好看,估計得謝靈之那樣的姑娘才會讓人驚艷。
「等你手腳好了,去街上溜達一圈就知道了,我保證找不到第二個比你好看的。」
「大家閨秀自然待字閨中,怎麼可能都上街上溜達?」
「北地沒那麼大的規矩,誰家的閨秀都能出門,就算出門遇不上,等她們給你下帖子你就能見到了。」
「那也得看本夫人的心情,外面天寒地凍,誰會這個時節出門應酬?」邵芸琅好奇地問:「這邊的姑娘,冬日裡玩什麼?冰嬉嗎?」
「對,每年冬至日是幾大城的冰嬉日,會有各種比賽,老人孩子,男人女人都能參加,獎品豐厚,你若是想出風頭,為夫替你贏個頭名回來。」
邵芸琅戳了下他的臉,「堂堂將軍為難百姓做什麼?去湊個熱鬧就是了,冰嬉我也喜歡,說不定我也能贏個頭名回來。」
楊鉞抓住她的手啃了一口,笑著說:「那等明年咱們夫妻聯手,一
起去參賽!」
「行!」
「來,喝粥,溫度剛好,廚房也沒什麼食材,隨便做做,中午想吃什麼?」
餵飯這種事有一就有二,邵芸琅也不害羞了,只是問他:「你不用回軍營?」
「晚上回,再陪你一天。」
等邵芸琅吃完,楊鉞給她重新上藥,軍營的凍瘡膏十分有用,邵芸琅的手腳明顯好多了。
「凍瘡一定要好好護理,否則到最後化膿潰爛,那才受罪,而且以後每年都會復發,軍營里不少南方來投軍的士兵,每到冬日最難熬的就是長凍瘡。」
「襖子夠厚嗎?朝廷年年剋扣軍餉軍需,將士們都不容易。」
「太后娘娘果然是最了解朝廷的,其他時候不說,這兩年朝廷對東北三軍的軍餉軍需是發放最到位的,當然,賣的是我的面子。
但即使這樣,還是遠遠不夠,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景泰五年,兵部尚書提出過屯田制,讓各軍營自己補足軍糧缺口,雖然推行時遭受了巨大的阻力,但效果也是顯著的。
屯田制最大的好處是,讓軍民一心,共同耕種,互幫互助,一旦要打起仗來,也容易調動民夫。」
「方法是好方法,但也要看各地如何執行,做好了,軍民雙方得利,做的不好,士兵們出了力又得不到多少糧,還耽誤了操練,百姓們出了力也分不到足夠的糧食,還無力反抗,最終的結果只會適得其反。」
邵芸琅分析說:「屯田制自古
就有,借鑑從前的得失,朝廷可以做出調整。
比如說,開荒出來的收成全歸軍營所有,官府不參與分成,官府提供的土地可以適當分成,如此一來是否能避免一些麻煩?」
「那就得看當地官府是否公正廉明了。」楊鉞正經求教問:「若我想讓朝廷通過這個屯田制,該如何的申請?」
「你?你若敢提一個字,一頂私自屯田、意圖養兵造反的帽子就扣你頭上了,這件事你不僅不能提,還要持反對意見。」
「那誰提合適?」
「自然要找個平日與你不對付的,最好是是六部主官,官位太小,提出的意見不會被採納。」
「縱觀滿朝文武,與我楊鉞不和的太多了,可面上與我不和,私底下與我一條心的一個也沒有啊。」
「我有個好人選。」
「誰?」
「徐衍。」
楊鉞忍不住嘲諷道:「他如今只是個五品郎中,他算什麼六部主官?他入朝才短短三年,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他心裡想:邵芸琅這一路又是和徐衍同路,又是幫他的,別是上輩子的緣分還沒斷吧?
明明是兩個不同立場的人,可他們之間的默契卻也是旁人比不上的。
邵芸琅不知他心中所想,更不知道他已經問明了這一路發生的事情,中肯地分析:「徐衍是新人沒錯,但他是戶部郎中,管著錢糧,有提這個的立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