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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衣!慎言!」銀鈴知道彩衣一直都很仰慕大姑娘,可都到這時候了,她難道還看不清大姑娘的為人嗎?
「銀鈴,如今你也不與我說心裡話了,我們還
是好姐妹嗎?」
「當然,我們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啊,咱們都是下人,也幫不上什麼忙,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是了。」
「哼,你傻啊,有你什麼事?我看你這一等大丫鬟和以前也沒什麼區別。」
銀鈴笑道:「還是有區別的,我這個月拿到了雙倍的月銀,大姑娘還賞了我一對銀鐲子,分量不輕呢。」
彩衣羨慕地說;「真好,等你出嫁時,肯定能嫁個好人家了。」
「你放心,你以後肯定也會提拔上來的。」銀鈴如此肯定,是因為她知道惜月很快就會出嫁了。
出嫁後的丫鬟就不一樣了,到時候惜月很大可能會放出去,到時候彩衣再補上缺就是了。
可是彩衣卻不這麼想啊,她並不想跟邵芸琅出府,只是這個想法她一直沒跟銀鈴說。
惜月在屋內喊銀鈴,銀鈴小跑進屋,留下彩衣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惜月姐,怎麼了?」
「你去廚房幫靈犀吧,她有事要出府一趟,你去看著火,鍋里燉著姑娘要喝的藥膳呢。」
「誒,好。」
靈犀今日出府,是因為邵芸琅得到消息說蔡晨回來了,他這一離開就是小半年,邵芸琅很是擔心。
而且她知道靈犀在外頭有跟楊家連聯絡的方法,便讓她帶了一條消息給楊鉞。
那天匆匆一別,她也沒來得及跟楊鉞道謝。
過了一個時辰,靈犀回來了,還將蔡晨帶了回來。
如今府里大夫人被禁足,三夫人當家,邵
芸琅自由多了,只是帶個小男孩回來,並不打眼。
邵芸琅接到蔡晨有些詫異,一別幾個月,蔡晨整個人都變了,變得與前世更相似了。
第260章 變賣家業
不止是他已經長開的五官和挺拔一些的身高,還有氣質,和上輩子太像了。
於是邵芸琅便知道,這一趟姑蘇之行,一定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邵芸琅讓丫鬟們退出去,自己和蔡晨獨自交談。
門一關,蔡晨就哭了,他在看到母親的墳墓時沒有哭,在看到病重的父親時沒有哭,在面對凶態畢露的姨娘庶弟以及族人時更沒有哭。
此時卻是怎麼也忍不住了。
他很感激,滿滿的感激,如果不是邵二姑娘,他早就死在京城了,或者是送回姑蘇死在姨娘庶弟手裡。
邵芸琅也沒勸,由著他哭,能哭就說明還有心,總比後來哭都哭不出來的好。
蔡晨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下,濕了兩張手帕,窘迫地說:「讓邵姐姐見笑了。」
「不會。」邵芸琅讓人打水進來給他洗臉,又讓他喝了一杯茶潤潤喉,這才問:「現在可以說說家裡的事情了嗎?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蔡晨點點頭,將自己回到姑蘇後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他沒趕上母親的葬禮,回去時母親已經下葬了,他在墳前跪了三天三夜,暈了過去才被抬回家中。
他回家時父親看起來就不太好了,鬱鬱寡歡,看到他平安回來才有了些生機。
他以為父親是因為太過想念母親才會如此,等他病入膏肓,才知道是姨娘給父親下了毒。
原來從父親母親耗費大量人力財力尋找自己的時候,姨娘就心生不滿,怕父
母因此敗光家業,在父母飲食中下了慢性毒藥。
母親因為飽受打擊,身體一下就垮了。
「邵姐姐,你說,真的有人為了錢財連親人都殺嗎?」蔡晨還是無法接受這個殺人的理由。
邵芸琅便也說了自己這幾日的經歷,淮王妃殺了丈夫的事情已經傳開了,蔡晨有所耳聞,但細節肯定是聽不到的。
邵芸琅笑道:「你看,為了利益,姐妹相殘,兄弟鬩牆,父子反目成仇的可太多了,人活在世上,無非是為了名利,你那姨娘平日與你父親關係如何?」
「一般吧,我父母感情和睦,姨娘當年是別人送與父親的,推卻不得才收下,並不算受寵。」
「那就是了,她在家裡無寵,只有一個兒子可以作為依靠,在蔡家變故發生時,她第一要考慮的就是自己和兒子的利益。
她讓人綁走你,為的不就是得到你家的家業嗎?見你父母花費大量金錢尋人,她自然是不肯的。」
「我這一年遇到了像邵姐姐和楊大哥這樣的好人,也遇到了許多窮凶極惡的人,而後才明白,邵姐姐當初告誡我的話。」
蔡晨起身朝邵芸琅跪了下去,鄭重了磕了三個響頭,「這一跪,是跪謝姐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姐姐若不嫌棄,我想認姐姐做義姐,有我在一日,就不會讓人欺負了姐姐去!」
邵芸琅有些恍惚了,當年那個貌美陰柔的太監也是這樣跪在自己面前,誓死效忠,說
只要有他在一日,定會護太后周全!
最後,他確實也做到了,在他死之前,自己還是完好的。
她感慨地想:如果蔡晨也重生歸來,會不會他這輩子就不會這麼苦了呢?
罷了,要是誰都能有重生的機會,那這個世界便亂套了。
「你起來吧,我早視你為親弟弟,乾姐弟自然不在話下,要想保護我,你得先長大,學好本事了才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