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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芸琅離開後,她坐在地上又哭又笑,一臉茫然。
沒過幾日,聽說武侯將家裡的幾個孩子送到了邊關,準備讓他們在軍營里長大,也好為家裡培養更多的人才。
明眼人都知道,那都是邵承德的庶子,也都是棄子,將來能否成才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惜琴得知這個消息後反倒平靜了,是窩囊地在武侯府後院長大,還是去軍營里磨礪著長大,她其實心裡知道該怎麼選。
封賞大典在夏季的末尾舉行,不僅凱旋的將領們來了,就連各地的封疆大吏們也回京了,包括熹王。
京城多年未有過這樣的熱鬧了。
「走過路過都來喝一杯我們酒坊的凱旋酒,不要錢,慶祝咱們大慶的將士打了勝仗,這個月,我們酒坊的酒全都半價。」街上的商鋪趁機做起了宣傳。
「老酒鬼,別拿你那幾斤破酒出來丟人現眼,客人們,都來看看我們家的布,新到的貨,有蜀地的有江南的,都是最時興的花樣,滿十兩銀送一方帕子,走過路過都別錯過……」
「你個老摳門,十兩才送一方帕子,這也叫普天同慶?」
「呸,你懂個屁,那帕子可是最上等的錦緞,繡著最精美的花樣,一方就要一兩。」
兩個門對門的商鋪掌柜,站在門口互相爭論,吸引了不少行人來圍觀,順便討了一口酒喝,或者順便扯幾尺好看的布回去。
「王爺,您想去的那家酒樓已經關了,如今那
里是一座書肆。」引路的隨從怕王爺生氣,趕緊說:「不如咱們去天下第一樓吧,小人記得您最喜歡那裡的火炙熊掌。」
第542章 主僕一場
熹王沒有說話,他穿著便服帶著幾名侍衛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沒有明確的目的地,只是漫無目的地走著。
京城變化還是很大的,他與這裡闊別的不僅僅是一年,而是整整四年,從他被圈禁到離開,他都沒有機會好好看看這座城池。
他喜歡的酒樓關了就關了吧,他的王府都換了一處,何況是一座酒樓呢?
物是人非,他如今走在街上已經無人認出來了。
轉個彎後,熹王看到迎面走來一書生打扮的男子,一眼辨認出是滕安之,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相認,就見一人從鋪子裡跑出來,攬著滕安之的肩膀往前走。
「那是……楊威?」楊三郎何時與滕安之關係這麼好了?
隨從硬著頭皮說:「王爺,滕公子如今是小楊將軍的軍師,很受楊家器重。」
「呵,楊鉞的軍師啊……吃裡扒外的東西!」熹王此時完全忘記了當年自己對滕安之做過什麼,只覺得他一早就背叛了自己。
提起楊鉞,熹王什麼興致都沒有了,「不逛了,回府吧。」
熹王一轉身,發現背後跟著的人,冷哼一聲,「老二也就這點本事了。」
他回到王府,偌大的王府冷冷清清,府中的宮女太監全是皇后安排的,他帶來的人則被安排在了城外京畿營。
這麼多眼線盯著他不夠,還要派人跟蹤,看來皇帝始終不放心他啊。
當年要不是有人從中作梗,那個位置本該是屬於他的。
該死的楊
鉞!該死的楊家!
他衝進書房,把院子裡的下人全趕了出去,只留了自己人,抵著書房門低吼道:「本王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走到哪都被人跟蹤監視,還有楊鉞,本王一定要讓他死!」
新來的幕僚不了解往年的恩恩怨怨,不過也知道熹王要想成事,最先要解決掉的就是手握兵權的楊家和邵家。
邵家大老爺被流放,邵家再忠心心裡也有了疙瘩,唯有楊家是最大的障礙。
「王爺,您花了那麼大的代價慫恿朝臣離間皇帝和楊鉞的關係,還以為楊鉞會被皇上猜忌,沒想到皇上會對他如此信任。」
「信任嗎,倒也不至於……皇帝的心思誰猜得准呢,沒準他只是不想過河拆橋呢,畢竟當初是楊鉞助他登上了皇位。」
幕僚急於表現自己,給主子出了個主意,「王爺,其實咱們的力用錯了方向,急於離間皇上對楊家的態度,光勸誡是沒用的,得反著來。」
「如何反著來?」
「咱們得夸!使勁夸!將楊家的功勞誇大數倍地夸,夸到皇上聽膩了為止,朝臣都針對楊家,皇上也就放心了,但假如滿朝文武都向著楊家,您覺得皇上心裡能高興嗎?」
熹王也是從小接受帝王教育的,自然明白這一點,臉上露出一點笑容。
不過沒得意多久,他就為難住了,「可是咱們的人脈用盡了,誰還會肯替本王賣命?」
熹王煩躁地在屋裡走來走去,他的錢財
並不多,封地不過是一塊貧窮落後的地方,收上來的供奉還不夠他過上好日子的,更別說收買朝廷大臣。
若不是他從前還掌握著一些大臣的罪證,想指使他們幹活可不容易。
「王爺,我覺得您這次沒必要威逼利誘,朝中那麼多眼紅楊家的大臣,只要有人牽個頭,事情很容易辦成的。」
熹王默默在心裡過了一遍名單,寫了一封信交給隨從,「等天黑了偷偷送到岳次輔府上,走側門,就說你姓丁。」
「是。」
「如果岳大人肯牽頭,那朝堂上小半數的官員都會願意說上一句話的,都是讚美的話,楊家難道還能找他們麻煩不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