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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原來邵施主身體不舒服,還是讓貧尼給你把把脈,抓點藥能好的快一些。」主持師太走過來坐在床邊,朝邵芸琅伸出手。
邵芸琅剛躺進被窩沒多久,手腳還是冰冷的,伸出胳膊虛弱地說:「多謝師太了,我只是受了涼,沒什麼大礙的。」
雲起冷哼一聲,「小姑娘家家,愛玩的很,也是罪有應得。」
邵芸琅乖巧地說:「是,芸琅下次不敢了。」
主持師太摸到她冰涼的小手,也沒仔細診脈,將她的手放進被窩裡,掖好被角,「不礙事,小孩子嘛,貪玩是正常的,不要太出格就好。」
等她們離開,惜月才長長地鬆了口氣,癱軟在椅子上說:「姑娘,您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為要露餡了。」
邵芸琅閉上眼睛輕聲說:「你做的很好。」
邵芸琅這一覺睡足了一整天,醒來時整座山都是寂靜的,而她的心情也難得的平靜。
不過京城長公主府可就沒那麼平靜了。
第96章 木已成舟
柔佳郡主醒來後將自己泡在水池裡,不言不語,侍女們沒有一個敢靠近。
長公主煩躁地在外頭走來走去,責罵的話已經說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再怎麼生氣,事情也已經無法挽回,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抹平這件事。
駙馬從外頭走進來,揮手讓侍女退下,坐在外間說:「我已經與國舅商討過了,親事已定,明日趙府就會請媒婆上門提親,三媒六聘娶你過門。」
「不!我不要!」柔佳郡主激烈地反駁道。
長公主用力砸了一個茶杯,高聲問:「你不要?你有什麼資格不要?你已經……不說這些了,趙殷晟雖然不是最佳人選,但勉強也配得上你,看在你皇后舅母的份上,不要讓兩家人難堪。」
「呵呵,我不會嫁給他,死也不會!」柔佳郡主從水池裡走出來,拿了衣服一層一層穿好,走出去時雙目赤紅,說:「我要殺了他!」
「胡鬧!」駙馬爺拍著桌子,「木已成舟,你殺了他能得什麼好?我已經與國舅提了要求,聘禮加倍,趙殷晟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你嫁過去後他們一家都不敢對你不敬。」
「不!是他害了我!我要他死!」柔佳郡主癲狂地吼道。
長公主抱住她,眉頭緊蹙,對他們父女二人說:「這件事確實透著古怪,趙殷晟那小子平時可不像這麼膽大的樣子,而且兩家侍衛竟然追不上一個醉酒的紈絝,這太不尋常了。」
柔佳郡主聽到這話也尖銳地叫了起來:「一定是有人害我!是誰?會是誰?」她埋在長公主懷裡,咬牙切齒地說:「我一定要將那個人挖出來,碎屍萬段!」
長公主思索著說道:「會不會是楊鉞?他前陣子剛打了趙殷晟,昨夜又與柔佳鬧了彆扭,柔佳壞了清白就不會再纏著他了,他們楊家也有這能耐。」
駙馬卻不覺得一個紈絝能做得這麼天衣無縫,這其中雖然有些巧合,但只是讓一對年輕男女湊成好事,可不像是男子的手段。
「我會派人去查,你們也別胡亂猜測,一切都要有真憑實據的。」他就怕自己這個無法無天的女兒會衝動行事,交代長公主:「你也可以想一想,你們平日裡可有得罪人,咱們慢慢查。」
聽到楊鉞的名字,柔佳郡主更加崩潰了,她那麼喜歡楊鉞,一想到不能嫁給他就萬念俱灰。
長公主抱著女兒安慰說:「別亂想,你是堂堂郡主,不能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趙殷晟不比楊鉞差什麼,而且實話告訴你,皇上不會同意你嫁到楊家的。」
「為什麼?」
「因為兵權。」長公主提點了一句,然後讓人送女兒去休息,私下派了不少人去調查昨夜的事情。
惜月端了一碗雞絲粥進來,看到邵芸琅坐在床上發呆,以為昨夜的事情不順利,關上門說:「姑娘,您不高興嗎?」
「沒有,我很好。」邵芸琅肚子確實餓了,吃了一整碗粥,吃完準備出門走走。
院子外的燈籠還掛著,邵芸琅挑了一盞蓮花燈和一盞兔子燈,帶著惜月去拜訪住下山腳的青夫人。
青夫人肯定不姓青,但庵里的人都這麼稱呼她,邵芸琅無聊的生活里也就對她有幾分興趣,很樂意多來往。
來開門的是青夫人的侍女,看到邵芸琅主僕很是詫異,但還是禮貌地將人迎進來。
邵芸琅看到青夫人後說:「多謝姐姐昨日借我衣裳,這兩盞燈是我從街上猜燈謎贏回來的,送給姐姐把玩。」
青夫人年紀不大,邵芸琅這聲姐姐恰到好處,她接過兔子燈欣賞了片刻,溫柔地說:「很漂亮,你有心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喜歡喬裝打扮出去玩。」
邵芸琅紅著臉說:「說實話,昨夜是我第一次跑出去,以前住在家裡可沒這樣的機會。」
「哦?你家裡管教很嚴?」青夫人知道一些官宦人家對未出閣的女子管束很嚴,要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算是吧,姐姐在溪源庵住多久了?」
「記不清了,山中無日月,反正年頭和年尾都一樣,誰耐煩去數日子呢?」青夫人臉上浮現出苦笑,對於現在的生活,她顯然是不滿意的。
她頻繁地看更漏,邵芸琅便心知今夜她要「會友」,識趣地起身告辭了。
青夫人有些羞赧,送她出門時說:「我家丫鬟會做好吃的江團,明天請你吃江團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