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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不是早就羨慕我有個這般寬宏雅量、風光霽月的親姐姐了麼?」邵芸琅可沒少聽這樣的酸化,仿佛得了這個姐姐是她天大的榮幸似的。
梁氏不耐煩聽她們打機鋒,沉著臉說:「出去幾回連與長姐說話的禮數都不懂了麼?滾回你的沐園去。」
邵芸琅正有此意,屈膝行禮:「那女兒就告退了。」
邵芸琅從蘅蕪苑出來,與李管家碰了個面對面,對方也沒多說什麼,朝她安撫地笑了笑,然後進去找梁氏。
「什麼?給她換院子?好端端的,老侯爺怎麼會關心起這個了?」梁氏聽完李管家的來意一臉不悅。
她覺得老侯爺管得也太寬了,女兒們的管教何時輪到祖父做主了?
李管家不卑不亢地回答:「老太爺說,沐園離望春園太遠了,來回一趟不容易,家中空院落還不少,不如搬去個近一些的,您不知道,老太爺喜歡吃二姑娘做的菜。」
「這樣啊。」梁氏模稜兩可地說:「那回頭等老爺回來了我與他商議商議。」
「倒也不必,老太爺說了,他瞧著紫蘭苑就很不錯,家具擺設都是現成的,直接搬進去就是了,不必太麻煩。」
「紫蘭苑?那不是曾經祖母養病時住的地方嗎?」邵宛卿驚呼道。
紫蘭苑沒什麼特別的,位置也挺偏,但院子修的極其別致,擺設用具一應是最好的。
當初老夫人為了靜養才搬去了那裡,她老人家去世後這座院子就一直閒置著。
畢竟是老夫人住過的地方,家裡小輩們也不好搬進去住,沒想到老侯爺會讓邵芸琅住進那裡。
院子是小,這份殊榮可足夠叫人眼紅了。
李管家微微弓著腰說:「是的,昨日老太爺過去走了走,發現院子太久沒人住都要荒廢了,於是就想找個人過去暖房子。」
邵宛卿的好心情一掃而空,邵芸琅到底是怎麼巴結上祖父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讓祖父為她出頭。
梁氏拒絕不得,只說:「既然如此,那就找個黃道吉日搬過去吧,有什麼該添置的也要添置起來了。」
「昨日古道長上門,老太爺便讓他算了一卦,說是後日就是宜喬遷的日子,正好搬進去過年。」
梁氏胸口堵得慌,這是都定好了直接通知她啊,這府里到底是誰管中饋?
邵芸琅回到沐園時,這個消息也如一陣風似地颳了進來。
「太好了!」下人們自然是高興的,尤其是如意,這裡離大廚房太遠,她每日去取飯食都飽受折磨。
邵芸琅也高興,能住得好一些誰不樂意呢。
徐嬤嬤一晚上魂不守舍,邵芸琅叫了她幾聲才回神。
邵芸琅看出她心裡有事,但人性這東西誰也說不準,她之前暫時壓制住了徐嬤嬤,但也不敢保證她一心向著自己。
這院子裡,還沒有哪個人是真心忠於她的。
「徐嬤嬤累了就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去沁園瞧瞧,有什麼缺的先記下來,回頭問庫房要,時間緊迫,馬上就過年了,可別給府里添麻煩。」
「是……」徐嬤嬤見其他人都不在,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姑娘……有件事老奴還未告您。」
邵芸琅似笑非笑,這老貨真會審時度勢,假如今天沒有祖父為她挪住處這回事,她估計還不會主動投誠。
「說吧,何事?」
徐嬤嬤低頭將邵宛卿吩咐她的事告訴邵芸琅,連她給的好處也說了。
「老奴該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告訴您,但她是大小姐,她的話老奴不敢反駁。」
「她只是讓你從嚴管教我?沒別的了?」
「沒……」
「嗯?想清楚再說,她可否有給你一些其他的暗示,哪怕只是一個眼神。」
徐嬤嬤沒想到她這麼了解邵宛卿,回答說:「她還問了一些您的近況,老奴挑一些不重要的說了,還……還給了老奴一個瓶子,沒說是什麼,只讓收好。」
「拿來吧。」邵芸琅也想知道邵宛卿還想玩什麼花招。在外面抹黑她肯定只是第一步。
這輩子她贏了比賽,提前出名了,邵宛卿坐不住也正常。
徐嬤嬤把瓶子給她,很普通的白瓷瓶,裡面的東西她不敢隨便查看,先收了起來。
「之前我也答應過你,只要你盡忠辦事,你孫兒我自會給他尋個安穩的活計,這些日子我思前想後,我手裡正缺人,缺個在外面幫我跑腿的人,不如就讓他替我做事吧,每個月固定月銀二兩,事情辦好了還有賞,你知道我不是個摳門的人。
當然,這比不上邵宛卿許諾給你的好,怎麼選,你自己拿主意。」
徐嬤嬤從跪下那一刻開始就知道自己沒得選了,當即磕頭說:「能為姑娘辦事是小福的福氣,多謝姑娘。」
「他常去的那家順興賭坊我略知一二,我會找人與那邊的掌柜知會一聲,以後見到孫小福會多加管教,不會故意讓他陷在賭局裡的。」
有了這句話,徐嬤嬤終於舒坦了,她最怕的就是孫子被人引進騙局裡,可惜順興賭坊背景強硬,她也無法插手。
也不知道二姑娘會通過何人去與賭坊交涉,她一個不常出門的小姑娘哪來這樣的本事?
邵芸琅自不會跟她解釋,擺擺手說:「好了,我也累了,你出去吧,讓如意進來伺候梳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