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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芸琅笑著說:「一巴掌?這可不
夠,我瞧幾位都是嘴巴癢了才會如此嘴碎,多打幾巴掌吧,止止癢。」
一群婆子本以為三夫人剛進門,就算被得罪了也是大事化小,沒想到她竟然是個硬脾氣。
「怎麼?本夫人沒資格教訓你們?」
「不不,三夫人誤會了,我們只是不知道該打幾巴掌合適。」
邵芸琅轉頭問惜月:「在咱們武侯府,奴僕肆意侮辱主子該如何處置?」
「呸!這要是在咱們府里,打嘴巴子哪夠,至少得打三十大板!就是打殘了賣出去也是正常。」
「罷了,我畢竟剛進門,不宜見血,那就自摑二十巴掌吧。」邵芸琅扶了扶被風吹亂的額發,對銀鈴說:「你在此看著她們把二十巴掌打完,誰要是敢矇混過關,你就親自動手。」
銀鈴點頭應諾,留下來監督她們。
邵芸琅帶著惜月去前廳,靈堂已經搭好了,老夫人已經穿好了壽衣被放進了棺材中。
靈堂里哭聲一片。
邵芸琅甚至連認親的環節都沒有,就這樣闖入了謝家人的眼中。
靈堂中,邵芸琅也只認識謝大夫人母女,還有一對年輕夫妻想必就是謝家二爺和他的繼室了。
關於這位謝二夫人,邵芸琅打聽過她的消息,知道是個有城府的,看到自己進來,第一反應是先去看大夫人。
謝大夫人與邵芸琅相熟,看著這個比自己女兒還小一點的弟妹,心情複雜的很。
當初婆母定下邵二時,她是有些反感的,因為這個
女孩行事太過張揚,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樣的人註定不是個安分的。
第266章 靈堂
「三弟妹來了,過來我這邊。」謝大夫人朝她招手。
老夫人的死其實並不算突然,畢竟她已經病體沉疴多時,只是這個日子實在太不好,讓人對這位剛進門的三弟妹喜歡不起來。
邵芸琅給老夫人上香,然後跪在二夫人下首,開始給老夫人燒紙錢。
天漸漸暗了下來,靈堂里只有燭光跳躍,映照在每一張臉上,有人真哭有人假哭,但哭聲一陣比一陣高。
喪帖已經發出去了,謝家族人早早就來到謝府幫忙,此時一屋子人,邵芸琅卻都不認識。
謝靈之哭得雙眼紅腫,剛才去後面休息了片刻,此時進來跪在小輩當中,朝邵芸琅那看了一眼,神色擔憂。
她在府中聽到了更多關於邵芸琅不好的話,可她心知肚明,這一切與邵芸琅並沒太大的關係。
甚至謝家還對不起邵芸琅,讓她一進門就遭遇了白事,換哪個新娘子都不會樂意的。
竊竊私語一直都有,邵芸琅聽到了也只當沒聽到,她並在乎這些流言蜚語,否則也不會嫁給謝淵了。
到了夜裡,相國寺的和尚們來了,圍坐在靈堂上敲木魚誦經,哭聲也漸漸歇了。
邵芸琅的眼睛也哭紅了,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她少哭兩聲都會被人議論不孝。
一名老嬤嬤急匆匆進來,附在大夫人耳邊說了句話。
大夫人神色一頓,抬頭看向邵芸琅,眉心緊蹙,真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剛進門第一天就罰了一群老婆子。
雖然事出有因,但她的性子未免也太傲了,這般強勢,將來有她的苦頭吃。
「三弟妹。」大夫人喊了邵芸琅一聲。
「是,大嫂,有何吩咐?」
這聲大嫂讓兩人都有些不自在,好在邵芸琅喜怒不形於色,讓人看不出來。
她不尷尬,謝大夫人也就不尷尬了,咳嗽一聲說:「剛才的事情我已知曉,事後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二夫人轉動著一雙丹鳳眼,關切地問道:「發生了何事?可是有人欺負了三弟妹?」
邵芸琅淡淡地說:「談不上欺負,只是懲治了幾個嘴碎的下人而已。」
二夫人便猜出了原由,嘆氣道:「你也是命苦,剛嫁進來就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但也只能放寬心了,計較不完的。」
「多謝二嫂指點,今日是我衝動了,以後不會了。」
謝大夫人暗暗點頭,這態度還算知禮,看來也是因為心情不佳才會教訓那群奴才,並不是她本性如此。
「大夫人,楊府的人來了。」管家進來知會一聲,這個時辰,上門弔唁的賓客都離開了,楊家人來的低調,但人非常齊。
大夫人上前扶著楊老夫人的胳膊,不安地說:「您老怎麼親自來了?這不合規矩。」
「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我來看看自己的老姐妹。」
棺材還未蓋上,這頭三日會讓親人與遺體告別,等三日後再定棺請釘。
邵芸琅跟著對來弔唁的賓客行禮,也看到了站在最後的楊鉞,兩人
都沒什麼表情,也都當不認識似的。
這份默契讓一直關注他二人的楊大郎夫婦有些詫異,他們原以為這二人至少是心靈相通的,但今日看又不像了。
等楊家人上過香,楊老夫人將自己戴了多年的羊脂玉戒指摘下來放進了棺材中,老淚縱橫。
謝大夫人忙安慰道:「楊老封君還請多保重身體,萬萬不可過度悲傷。」
「辛苦你們了,我們不宜久留,還請替老身多燒幾副紙錢。」
「您放心,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楊老夫人轉頭看向邵芸琅,朝她伸出手,握住她說:「你這孩子,真是執拗啊,沒想到最後你還是嫁進謝家了,以後好好過日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