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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鉞避開辛梓墨探詢的目光,咳嗽一聲說:「什麼漂亮小姐姐,那是武侯府的二姑娘!」
「原來是她。」辛梓墨打趣道:「你臉紅什麼?」
「沒有的事,天氣太熱,好了,人我就交給大嫂了,嫂子趕緊把人帶走,別讓他閒著,給他分派點活計,他還欠我一條命呢!」
蔡晨規規矩矩地行禮,「是,做牛做馬也使得的。」
小小的孩子,一副大人的口吻,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等長戈回來,楊鉞已經重新沐浴更衣,坐在書房裡看文書。
聽到動靜,他頭也不抬地問:「你去哪兒了?」
長戈貼著牆壁挪進去,訕訕地回答:「奴才去了一趟青雲山,辦了點……私事。」
楊鉞也沒多問,倒是把長戈憋的難受,想說又不敢。
邵芸琅回府後就開始考慮怎麼安置蔡晨,她沒想過將人送回去,因為她知道蔡晨家中的情況。
他是家中次子,他這一脈有兄弟三人,他排老二,長子與次子皆是嫡出,還有個同齡的庶弟。
原本家中定了他兄長繼承家業,於是便送他去讀書,沒想到今年他長兄出海遇難,繼承人的位置就空出來了。
本來這也沒什麼,蔡家原本就是有人經商有人入仕為官,蔡晨讀書好,家裡都是支持他繼續讀書的。
只是那庶子的生母卻不這麼想,為保萬無一失,花錢僱人拐走了蔡晨,只為了讓自己的兒子能順利繼承家業。
當年,蔡晨直到入宮多年後才得以給家中送信,只是那時,他父母已經去世,家業落入那小妾母子手中。
後來這對母子被他殺了,萬貫家財被他散盡,一心一意在宮裡當個太監。
「姑娘,咱們要把那小乞丐弄進家裡當小廝嗎?他年紀也太小了。」
邵芸琅與蔡晨感情非同一般,那才是她真正信任的人,哪怕這輩子蔡晨沒有經歷過那些磨難,可能無法變成後來的蔡晨,但她依舊會照顧他。
「不當小廝。」邵芸琅的想法是,讓他留在京城繼續讀書,給他請好的先生,進好的書院,走一條與上輩子不同的路。
至於他的家人,邵芸琅知道他父母在這一年相繼過世,尤其是他母親,同時失去兩個孩子,本就不太好的身體沒撐多久就走了。
如今快馬加鞭將人送回去或許還能見最後一面,可邵芸琅怕蔡晨再被那小妾算計。
自己離得遠,鞭長莫及,蔡晨才八歲,她一時半刻也找不到那小妾害人的證據,還是以蔡晨的安危為重。
不過還是得問他自己才好,若他堅持要回,自己就給他選兩個可靠的護衛,寫信說明情況,想來蔡家總有明事理的人。
邵芸琅進庫房清點了一遍自己的私庫,現銀所剩無幾,御賜的東西不能變賣,能動的只有一些長輩送的首飾。
整理一堆金銀首飾出來,邵芸琅交代惜月明日帶出去找鋪子熔了當現銀用。
這裡少說也有一百兩,可以先給蔡晨租個安靜的小院子,再送他去書院讀書,夠他一年的花銷了。
惜月第一次見邵芸琅這麼盡心盡力地幫助一個人,親弟弟也不過如此了。
青碧神色慌張地跑進來,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遞給邵芸琅,「姑娘,這是那烏立文送來的畫像,說是有七成像。」
那烏立文退親後驚慌了幾日,見沒人來找自己麻煩,也沒人來找他退錢,這才漸漸恢復了正常生活。
只不過青碧過不了這個坎,偷偷地跑去找他,讓他一定要說出是誰讓他上門提親的。
烏立文描述了幾次都不太準確,最後找了街頭賣畫的畫師畫了下來,幾番周折後才有了這張畫像。
邵芸琅打開看了一眼,沒什麼印象,問青碧:「你看過了?可認識?」
青碧皺著眉頭說:「奴婢瞧著有些像一個人。」
「咱們府上的?」
「不,是冬藏的老子娘,冬藏是外頭買進來的,她老子娘就住在京郊,種地為生。」
「那你怎麼會認識她娘?」
「奴婢見過一次,就去年底,她老子娘來見冬藏,送了一些吃食,也順便從冬藏這拿走了不少銀錢,她長得就與畫中人很相似。」
惜月盯著看了一會兒,驚呼道:「你這麼一說,她這雙眼睛和冬藏也有些像呢。」
邵芸琅合上畫像,交給青碧,吩咐道:「拿去給李華二人,讓他們今夜去一趟冬藏家,把話問清楚了,如果真是她……」
青碧誠惶誠恐地聽著,邵芸琅卻轉頭問她:「你覺得該如何懲治她們?」
青碧心軟,與冬藏也沒什麼過節,而且她明白,這件事一定是她主子吩咐的。
「奴婢不知,全憑姑娘做主。」
邵芸琅唇邊掛著一絲寒意的微笑,說:「那就把冬藏嫁了吧。」
「可……冬藏是死契,她的賣身契在大姑娘手中。」
「她都能安排人上你家提親,咱們依葫蘆畫瓢也可以讓人去大夫人跟前提親啊。」
「可大姑娘不會同意的吧?」
「要的就是她不同意。」邵芸琅搖晃著首飾盒,嘆了口氣,「哎,什麼都要花錢,好窮啊!」
第157章 以牙還牙
過了幾日,果然有人上門來提親,要娶的是大姑娘身邊的大丫鬟冬藏。
「聽說這人家境殷實,是大商賈,南來北往做生意的,想求娶個大戶人家的丫鬟做填房,管理中饋,名副其實的有錢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