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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哪裡不知道她的擔憂,她也急得上火,明面上再鎮定也是表現給外人看的。
她一個老太婆在哪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孫兒們的安危。
第609章 理當如此
邵芸琅自己也提心弔膽的,這一趟走得確實是莽撞了,還好有驚無險,安全回到京城。
她入城後才知道太廟發生的事情,更是嚇出一聲冷汗。
得知楊鉞被新帝留在宮裡,她也沒打擾,而是去邵府和謝府,見了家裡人,問明了當時的情形。
邵承啟告病在家,他在等新帝對他的判決,雖然他最後沒參與行動,但當時誰都看得出來,他與王猛那些人是一夥的。
他們都是先帝手裡握著的一把刀,沒傷到別人,卻把自己的前途斬斷了。
見到邵芸琅時,他說不清是什麼感受,有慶幸也有愧疚,慶幸自己沒有真的和楊鉞兵戎相見,成為死仇。
邵芸琅沒坐多久,喝了一杯茶就離開了,態度不親近也不疏離,就像沒發生過這件事。
但邵承啟知道,種下的因總會結出果子來,要說一點隔閡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皇上暫時騰不出手來清算,不過二叔的兵權估計是保不住了,皇上不可能讓一個曾經站在對立面的人手握重兵。」
楊鉞扶著邵芸琅回房,視線總忍不住打量她的肚子,想貼上去聽一聽裡面的動靜。
這都快要生了,孩子肯定已經有知覺了,那他每天在那狹窄的空間裡做什麼呢?
邵芸琅推開他的腦袋,正經地說:「二叔只是奉了皇命,而且目標是你,與常山王談不上是對立的,如果他手裡一時無可用之人,二叔是否還有一線希望?」
楊
鉞在她對面坐下,盯著她回答:「不可能,我聽大哥說,嶺南這些年也在勤練兵,尤其是水師,力量已經十分強大,雖然是為了對付倭寇,可他手裡也是有一批心腹將領的。」
兵權是一把雙刃劍,能傷別人也能傷己,新帝不敢動自己,但一定會動其他地方的兵權,他必須手握一部分兵權才能坐穩龍椅。
邵芸琅沉思片刻,點頭說:「也好,二叔和二哥都不是擅長謀略之人,免得將來被有心人利用。」
從前老侯爺在時,邵二叔的短板還不太明顯,如今他當家作主,邵芸琅確實不太信得過他。
「你放心,邵家的爵位不會丟,其餘的便不敢保證了。」
邵芸琅拿出祖父給她的那塊令牌,「當初祖父將虎衛交給我時,恐怕也是為了保護邵家,能護住爵位也不錯了。」
看到這塊令牌,楊鉞眼前仿佛出現了那支黑色的精兵,他可真是太眼饞了。
他搓著手問:「這塊令牌就是指揮那支黑甲衛的兵符?可你要如何集結他們?長戈一頭霧水,可我覺得,肯定是有特殊通道的。」
邵芸琅將令牌遞給他,「毀了它,這東西能成為救命符,也可以成為催命符。」
楊鉞將令牌握在手中,這令牌沒什麼特別的,可那支精兵卻絕不普通。
「那可是你祖父精心訓練出來的兵,個個以一敵十,是勇士,你就這樣棄用了?」
邵芸琅知道他很心動,沒有將軍能抵抗
得了這樣一支-軍隊的誘惑。
但,這支兵在新帝面前露過面,那就絕不能再留了,否則只會害人害己。
「好東西誰都想要,但最好的東西勢必是要屬於皇上的,你如果把他們從暗地裡擺到明面上,那他們會成為別人的盤中肉。」
「道理我明白,而且他們畢竟是邵家的兵,也不可能成為我的,只是有些可惜了,如果他們上戰場,大慶的兵力會更上一層樓。」
「可你也要明白,你的價值就在戰場上,如果不需要你了,那你的處境就危險了。」
夫妻倆關起門來什麼話都敢說,楊鉞也不是什麼守規矩的人,聽完自嘲笑道:「我也很想知道,這位我親手送上皇位的新帝,能容忍我到幾時。」
「那周璨也是你親手送上皇位的,人心易變,不過這位應該不會那麼魯莽,畢竟他妻妾兒女俱全,沒什麼好怕的。」
「說起這個,皇上命我派人去嶺南接他的家眷,如果換作別人,肯定要親自跑一趟的,不過我不去,我得守著自己的妻兒。」
邵芸琅嘴角露出一點笑容,「嗯,理當如此,不過從此以後,常山王的妻兒恐怕要過另外一種生活了,幾年後,又是一場兄弟鬩牆的戲碼,看都看膩了。」
楊鉞無言以對,只要有利益就有鬥爭,換誰來都一樣。
他暫時不想管這些,只想守著自己的女人,看著自己的孩子出生,其他的都不重要。
新帝一連幾日沒
見到楊鉞,宮裡為先帝舉辦葬禮,百官雲集,唯獨楊鉞只派人告了個病假就消失了。
「這個楊國公啊,真是越發放肆了!」
「他勞苦功高,與先帝又有齷蹉,能來才怪了,不過連國喪都能缺席,確實太過恣意妄為了些。」
也有官員替楊鉞不值,「太廟一戰,楊國公精疲力竭,又在宮裡忙活了三日,病了也正常,是人都會生病。」
朝中沒有新帝可信任之人,他與滿朝文武還在磨合階段,就算是提拔的官員也都還在考察之列。
反倒是桀驁不馴的楊鉞,讓他可以無條件信任一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