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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京城的消息傳過去後,龔夫人就按捺不住了,帶著一家老小返回京城。
這件事裡一定有什麼外人沒參透的玄機,要麼是龔邊江妥協了,要麼是對方因為什麼原因放棄了。
很顯然,前者的可能性更高。
楊鉞騎馬回將軍府,錦州城的變化非常大,才短短兩個月,錦州城儼然成為了北六州最繁華人口最多的城池。
將軍府在這裡,附近又有礦山,往來的商人也多了起來,趕在大雪封路前最後拉一批貨南下販賣。
楊鉞和邵芸琅在姑蘇那邊的生意沒斷,孫小福來過一次,送來了大批的茶葉和綾羅綢緞,交給這邊的商行送出關,然後帶著大批的皮毛藥材回去。
楊鉞在府門前下馬,看到門口停著幾輛精緻的馬車,問門房:「有客來?」
「是有位姓董的商人來拜訪,夫人在前廳接見他們。」
姓董的那商人,那一定就是董姨娘的娘家人了,當初董姨娘請楊鉞幫忙
說項,他也做到了,只是從那以後,山海關出關進關的手續就換了一套流程,許多商人為此抱怨不斷,但敢找上門理論的還真沒有。
楊鉞將沾滿雪花的披風丟給隨從,大步流星地走進去,還未進門就聽見了他家夫人搪塞人的一段話。
「舅老爺是信不過我嗎?上回的事情我家將軍已經幫了,他也說了,山海關是最重要的關卡,無論是哪家的人和貨進出都要核驗,不能運送出去的東西一點都不能有,這是鐵律,您找我說情也無用。」
楊鉞推開門走進去,看都沒看客人一眼,把手裡的一包熱炒栗子交給丫鬟,「去剝好了送過來給夫人嘗嘗。」
他一屁股坐到邵芸琅身邊,湊到她耳邊低聲說:「昨日上山打獵,順便撿了一些栗子,味道不錯。」
邵芸琅把手邊的一盤栗子餅推到他面前,「我已經吃上了,這邊的栗子味道更好,我還讓人去購買了幾百斤,到時候送回去給各家嘗嘗。」
楊鉞拿了一塊栗子餅塞進嘴裡,就著茶水咽下去,然後才看向跪在地上的董家大房父子。
董大郎敢在邵芸琅面前理論,卻不敢在楊鉞面前抬頭,一邊是商,一邊是國公爺,地位雲泥之別。
「這位是……看著眼生啊。」
邵芸琅介紹了一遍,然後起身說:「這是公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也說不清楚,你與舅老爺說一說,我去後頭給你準備晚膳。」
經過董家父子身
邊時,邵芸琅客氣地問:「舅老爺和表哥可要留下來用膳?」
二人忙委婉拒絕,這種客氣話他們還是聽得出來的,可不敢真把自己當將軍夫人的正經親戚。
邵芸琅回屋換了一身常服,交代丫鬟去廚房備菜,楊鉞今日回來的突然,廚房估計會手忙腳亂的。
冬日太冷,邵芸琅也不愛下廚了,偶爾在屋裡寫寫字,做做針線,日子也不無聊。
楊鉞沒多久就回來了,顯然是三言兩語就把人打發走了。
邵芸琅戲謔道:「他們這回送了重禮,我還想讓你多說幾句呢。」
「誰愛搭理他們啊?他們有求於我,送禮不過是探路石,甭理他們。」
楊鉞去隔壁浴房沖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衣裳才過來與邵芸琅說話,兩人膩歪在炕上,說的都是「你有沒有想我」「夜裡一個人睡冷不冷」之類的肉麻話。
反正二人獨處時,楊鉞嘴巴里就沒幾句正經話。
邵芸琅把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挪開,斜了他一眼,嬌嗔道:「青天白日的,你要點臉吧。」
「這在自己屋裡,又沒別人看到,怕啥?」楊鉞繼續賴在邵芸琅身上,邊上手邊動嘴,把邵芸琅的思維都給攪亂了。
不過她到底惦記著快到晚膳時間了,沒讓楊鉞繼續胡鬧下去,而是問他:「出關條例變更後,關稅是增了還是降了?」
楊鉞拿了個靠枕過來放在身後靠著,翹著二郎腿說:「這個月降了一些,不過也有天氣
原因,每年到這個時節,進出邊塞的商人就少了。」
「董家這回不知要運什麼貨進來,你交代人好好查查,別讓他們亂了規矩。」董家是納稅大戶,從前行走在邊關都有特殊照顧,這回剛好碰上山海關改了規矩,這才連人帶貨被攔下了。
「董家常年累月在賣一種特殊的藥材,價格昂貴,他們自己說是從海外尋來的,但據我推測,他們應該是從雪山上尋來的。」
昂貴的貨物稅也高,董家如果為了不交稅確實可能把東西藏起來,既然是昂貴的藥材,數量肯定不會太多。
「那就別客氣,董家利用女兒結交達官貴人,效果顯著,這幾年有些猖狂了。」
「不說他們,這是京城來的消息,你能猜出這背後有什麼陰謀嗎?」
邵芸琅已經知道這消息了,是孫小福帶來給她的,但同樣的,她也不敢肯定這件事背後暗藏著什麼。
「或許可以試著將他的異常和熹王聯繫起來,我們畢竟遠在錦州,不知道京城還發生了什麼,假如龔府發生的事情是熹王用來威脅龔邊江的,那之後停了,一定是龔邊江答應了。
那他能為熹王做什麼呢?他一個兵部侍郎,最多只能偷一偷城防圖這種東西,如果熹王手裡有兵,這東西有用,他手裡沒兵,這東西就算他拿去通敵都不一定有用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