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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也在快馬加鞭送來,謝大人不在朝中也是好事,免得夾在中間難做。」
「證據足夠充分嗎?必需一擊即中,否則大皇子和趙家反撲回來,你我都招架不住。」
「民怨積累,大皇子已失去民心,二皇子在皇陵中規中矩,還缺一個契機。」
邵芸琅折下一支桃樹枝,明天春天花開的時候,她也許也瞧不見這些桃花。
「那就賭一把吧,你猜,皇室中想取而代之的人會少嗎?將消息透露出去,明日肯定會有皇室宗親上鉤的,讓他們鬧去,鬧的越大越好,給二皇子準備好足夠勤王的兵馬,是否能贏就看這一局了。」
楊鉞挑了挑眉,論大膽還得是邵芸琅,這不是逼著那些皇室子弟造反嗎?
不過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也給二皇子創造一個光明正大回京的機會。
楊鉞複雜地看向她,這樣的人真的會甘心當個深居簡出的寡婦?可別最後跟清和公主一樣,表面裝的深情,實則養男寵養戲子,風流成性。
「你該走了,謝府也該發喪帖了,接下來一整年,我都不會出面,有事飛鴿傳書吧。」
楊鉞嘆氣:「你養的鴿子太頑皮了,一點不安全,還是用我楊家的信鴿吧。」
「謝府人多眼雜,等我出府了再說。」
「你……真的要去江南?」
「是啊,我得陪夫君回去,江南氣候宜人,我應該會喜歡的。」
楊鉞看到有人進來,朝邵芸琅做揖,「嫂子請保重身
體,此一別……各自珍重。」
邵芸琅回了一禮,看著他轉身離開,腳步匆忙,背影蕭條,正如這一日謝府上下的氣氛。
國喪未過,謝淵的喪事辦的並不隆重,而且他是小輩,又不在朝中為官,許多人家也只是派家裡晚輩來送一份奠儀。
武侯府關係不同,收到消息後三房人全都來了,包括與邵芸琅不對付的梁氏。
邵宛卿還被關押在天牢里,秋後問斬也沒多少時間了,或許是已經放棄了,梁氏近來乖順了許多,也不再哭鬧,一副看開了模樣。
邵芸琅見到娘家人來,規規矩矩地回禮,並不如何親熱,也沒心思親熱。
她還算鎮定,整個謝府里的人都還算鎮定,或許是因為早料到有這一天,悲傷是真,但喪事辦的很穩妥。
邵宛妍大著膽子看了一眼棺材裡躺著的二姐夫,他還是那樣好看,穿著新衣新鞋,戴著一頂黑色頭巾,面容安詳,嘴角甚至還帶著一點笑意。
邵家不知道中了什麼詛咒,出嫁的姑娘沒一個過得好的。
大姐姐殺了大姐夫,自己也快死了,二姐夫也病逝了,留下二姐姐年紀輕輕就守寡。
最近三姐姐總是悶悶不樂,之前一直恨嫁,如今也不提嫁人的事情可。
邵宛妍走到邵芸琅身邊,抓住她的手說:「二姐姐,你出嫁後一直沒有回門,我有些想你了。」
邵芸琅看著已經長大許多的四妹妹,輕聲說了:「以後有機會會回去的
」
邵宛茹黑著一張臉站在她背後,當著眾人的面問:「你以後怎麼過?不能回娘家嗎?我們邵家又不缺你一口吃的。」
邵芸琅竟然從她憤慨的語調里聽出了一點關心,見二嬸雙目快要噴出火來,笑著說:「謝府也不缺我這一口吃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回娘家也是客人。」
「哼,真不知道你圖什麼。」
「還能圖什麼,當然是圖三爺的萬貫家財啊!」一道高亢的女聲迴蕩在靈堂內。
今日謝家人也在,都是邵芸琅見過的面孔,但她成親後就與謝淵住到莊子上,謝家的親戚也沒有往來,感情生疏。
那苗氏上回就與邵芸琅結怨了,這次沒了謝淵撐腰,更加有恃無恐。
而且她這句話一出,謝家人看邵芸琅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我說堂堂武侯府的姑娘怎麼會甘願嫁給一個快死的人,原來是衝著錢財來的。」
「聽說她以往在邵家就非常窮,可能是窮怕了吧,一點小利就能把自己賣了。」
「我要是她,做夢都能笑醒,嫁過來不過三四個月的時間,死了婆婆死了丈夫,還得到了一大筆錢,餘生可以好好揮霍了。」
「這算盤打的真響,穩賺不虧的,說不定以後還能養幾個男寵,學學那些公主的做派。」
「她不怕人恥笑,我還怕謝家門楣被她弄髒了呢。」
「大伯父也真是的,謝淵的東西就是謝家的東西,怎麼也不該全都給一個外人。
」
「可不是,她一個女人拿那麼多產業如何顧得過來?難道要拋頭露面行商?」
「也對,兄弟沒有份也就算了,老爺子總該分一半吧?」
第287章 逼宮
靈堂里各種細細碎碎的聲音,她們也不敢大聲講,占著人多在背後議論,顯得可笑極了。
邵家人聽到了幾句,臊的臉都紅了,而邵芸琅巍峨不動,該做什麼做什麼,只當耳旁風。
這份定力也著實讓人佩服。
邵宛妍揪住她的袖子問:「二姐姐,你……你就由著他們胡言亂語啊?聽聽她們說的多難聽。」
邵芸琅往火盆里丟下一串元寶,淡淡地說:「嘴長在別人身上,想說什麼就說,正好我夫君寂寞,有這麼多人給他說故事聽,多好啊,說不定晚上還能回來找她們繼續聊天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