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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淵撩起窗簾看了一眼外面,只有一個車夫在外頭趕車,謝靈之和她的丫鬟由怡園的馬車送回府了。
他說:「我其實一直知道,楊六對你與眾不同,也許在你心裡,他也是獨一無二的,否則你不會在除夕夜出現在青雲觀後山。
不過既然你選擇了我,就說明我可以帶給你你想要的生活,而他不能。」
邵芸琅想反駁,自己對楊鉞並無那種心思,不過這解釋似乎有些多餘,她確實和楊鉞牽扯太深了。
謝淵繼續說:「你不用在意,我這樣一副不中用的身體,也只能給你一個謝三夫
人的名分而已,你心中有誰我並不介意,你是個聰明人,他也是,知道什麼選擇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邵芸琅自嘲道:「謝公子這話,好像是嘲諷我們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自私自利沒什麼不好,人是為自己而活著的,只有自己知道自己需要什麼,這世上有比感情更重要的東西,你尊重自己的心意便可。」
「你如此大度,就不怕別人說你娶了個水性楊花的女子?」
「你並不是啊,我相信,今日若非有人算計,你二人也是恪守禮節之人,不必為了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你很好,楊鉞也很好。」
邵芸琅嘆了口氣,竟然有些許心虛,「你這般開明大度,反而讓我有些緊張起來了。」
謝淵伸手握住邵芸琅的手,邵芸琅下意識縮了一下,很奇怪,如果是楊鉞做這個動作,她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最多賞他一巴掌。
「別緊張,我雖然身體不好,可要保護你還是有能力的,你可以相信我,甚至,我可以做你們的保護傘。」
「不,我並無這個意思,我與他也不是你想的這種關係。」邵芸琅急忙解釋,她就算對楊鉞有一點非分之想,也不足以讓她放棄到手的想要的生活。
「不急,順著自己的心意來,人這一輩子,只有過下去了才會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謝淵說完咳嗽起來,邵芸琅忙給他倒水喝。
「我這身體你也知道的,最多兩年時
間,我在時,無人能欺你,若我不在了,你不防試著接受新生活,比自己孤軍奮戰好很多不是嗎?」
邵芸琅撇開臉,低聲說:「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萬事不如人意,人算不如天算。」
「是啊,人算不如天算,人有時候還是得認命的。」
邵芸琅詢問了謝老夫人的身體,兩人心平氣和的說話,讓邵芸琅漸漸平靜下來。
謝淵這個人,總是讓人感覺很穩很安全,讓人無法防備。
「要進城了,我陪你回去解釋,免得你家中姐妹口齒不清,說不明白。」
邵芸琅嗤笑一聲,「她們就是太明白了,到時候胡言亂語,你別介意。」
「不會,小姑娘胡言亂語很正常,我們解釋清楚就好了。」
入城時,後方突然來了幾匹快馬,差點將他們的馬車撞倒。
邵芸琅甚至聽到了楊鉞的聲音,等她探出頭去看,卻連馬屁股也瞧不見了。
「公子,好像是楊小爺,他馬背上還馱著一個人,背上插著箭。」車夫焦急地說。
「追上去看看!」馬車在街道上快速行駛,很快就遇到了一批要出城的金吾衛。
謝淵攔下他們問情況,才知道,剛才楊鉞在回城途中遇到刺客,正巧楊二郎與未婚妻在附近。
「是江姑娘回城報信,我們金吾衛一聽到消息立馬派人出發了。」
「可我瞧見楊鉞帶著一名傷者進城了。」
有百姓大聲說:「我看見楊小爺抱著人進了沈氏醫館,那是離城
門最近的醫館。」
謝淵道謝,辭別金吾衛後趕緊趕過去。
金吾衛分成兩批,一批繼續出城圍剿兇手,一批一起前往醫館保護楊家兩兄弟。
邵芸琅雙手緊握,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冷笑,「真是一環扣一環啊!連反擊的時間都不給我們。」
「是我考慮不周,不該只派一個松煙護送楊鉞的,他身上還有傷。」
「我們今日出來都沒帶幾個人。」武侯府的護衛只會以邵宛卿和邵宛茹為先,邵宛卿離開時帶走了所有護衛。
而謝淵平日就只帶一個隨從出門,他一個不入仕的病秧子,深居簡出,也沒什麼人會想害他。
醫館在隔壁街,轉過去就看到了被丟在門口的馬匹,正悠閒地蹭著醫館門口的柱子。
邵芸琅從馬車上跳下來,比謝淵快一步跑進醫館內,沿著血跡找到了蹲在門口的楊鉞。
他雙手捧著臉,身體顫抖著,是從未見過的模樣。
「楊鉞……」邵芸琅喊了他一聲。
楊鉞動作緩慢地抬頭,嘴裡重複著一句話:「他不能死!他死了我怎麼跟二嫂交代?」
楊鉞抱著頭,崩潰地說:「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二哥,他本來不會有事的。」
謝淵走進來,二話不說闖進醫館內室。
「你是何人?怎麼能闖進來?害死病人怎麼辦?」
楊鉞眼睛突然一亮,扒在門口大聲說:「大夫,讓他醫治,他也是大夫!」
「放屁,當我不認識謝家的謝三爺嗎?你小時候我
還給你看過病,治病救人不能胡鬧!」
第229章 人遲早要死
謝淵不與他爭辯,上前檢查了楊溯的傷勢,兩支箭從後背貫穿前胸,大夫也不敢輕易拔箭,血流不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