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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芸琅抬頭看了眼天色,北六州的冬季太漫長了,此時烏雲壓頂,連吹來的風也裹挾著刺骨的冰冷。
「好,我明日回去,也該去驗收成果了,京城那邊可以開始行動了,不能每回都被動挨打。」
「放心,老太君在呢,那些人總當我們楊家的人是死的,要不是你之前不讓我動,我早把他們的罪證送到御史台了。」
「不用你動手,你查出來的證據別人會懷疑,皇上也會懷疑你別有用心,就讓他自己睜大眼睛看看,到底誰忠誰奸。」
楊鉞伸手擼了一把藏在她懷裡的貓,「這眼前的平靜彌足珍貴,我可不想讓人破壞了。」
夜裡下起了大雪,邵芸琅晨起時發現他們住的木屋被雪覆蓋了一半,積雪沒到了楊鉞的小腿肚,可見昨夜大雪下得有多大。
楊鉞護送她回錦州,
一路上看到有受災的百姓,官府正在四處巡查救災,大家司空見慣,並不如何焦慮。
路過關公廟,邵芸琅帶著楊鉞進去上了一炷香。
楊鉞盯著那比人還高的雕像,摸著下巴想:「聽說這些的雕像幾天時間就雕刻好了,工匠們怎麼做到的?」
邵芸琅將香插在香爐里,如果細心的人會發現,這裡的香爐只擺在院中,大殿內沒有香爐,沒有燭台,連個燈籠都沒有。
「你上手摸一摸就知道了。」
楊鉞走過去摸了一下雕像,入手冰涼,低聲笑了笑,「膽子不小啊,冰雕的雕像也維持不了太久吧?」
「到時候自然就有石像替換上了,總之不會是你的雕像。」
楊鉞一想到自己的雕像會出現在各地受人跪拜就渾身不自在,還好邵芸琅制止了,否則他可能會親自帶兵毀了那一座一座的武神廟。
他怕自己折壽。
「這把刀……也該換了。」關公手裡的大刀與楊鉞的武器一模一樣,冰刀容易露餡,所以關公手裡的刀還是原本雕像手裡拆下來的,是楊鉞的武器。
邵芸琅淡淡地解釋:「百姓認知有差異,一把武器而已,重新打造過成本很高。」
楊鉞給長戈使了個眼色,後者無奈地聳聳肩,他雖然是聽命於少爺的,可夫人的話也不能不聽。
楊鉞又瞅了瞅這座關公廟,在北六州這種好戰的地方建關公廟合情合理,只不過百姓們湊集的錢財有限,這廟看著
就十分寒酸。
第567章 求情
一名老者拄著拐杖帶著鏟子進來,看到一行人來拜關公廟,語氣不善地問:「你們是哪個州府的?我們這兒的關公廟不許外人來的。」
邵芸琅好奇地問:「為何?廟建了不就是為了香火供奉?難道不是越多越好。」
「那得看供的是誰,關公老爺可是保佑我們一方平安的聖人,他老人家精力有限,外地人進來只會分散了聖人的精力。」
眾人聽了這解釋哭笑不得,全天下有那麼多關公廟,難不成關公老爺還能分身不成?不過是一種精神寄託罷了。
邵芸琅往功德箱裡捐了五兩銀,那名老者打量著他們,盯著楊鉞狐疑地問:「老朽似乎在哪這過這位郎君。」
楊鉞開玩笑說:「或許是在您夢中。」
「夢中?那不可能,不過……」老者看看楊鉞,又看看關公像,突然恍然大悟:「你長得像關公老爺啊,真是幸運,小伙子是個前途無量的。」
老人家說完就鑽到大殿後面去了,楊鉞摸著下巴仔細觀察著那座關公像,別說,眼睛是有些像。
只是關公像留著絡腮鬍,臉型更四方,又是一張金臉,不仔細看還真沒發現。
楊鉞打趣道:「聽說關公像是夫人繪製的。」
邵芸琅不承認自己在其中夾雜了自己的心思,反正這就是一座關公像,至於雕刻的像不像,也沒誰見過真正的關公老爺。
一群人回到錦州城,靠近城門的房屋已經重建起來了,成為了
安置災民的場所。
錦州城內外也有部分百姓的房屋被大雪壓垮了,還有昨夜沒有防備被大雪埋了的流浪漢,死了十幾人了。
自從軍府搬到知州衙門隔壁後,兩府共用一套人馬,事情也一起做,果然感情進步神速。
如今軍府也在幫著官府安置災民,修建房屋這種事,士兵們比衙役快許多,替周大人解決了不少問題。
真正令他頭疼的並非是災情,而是城裡那些想方設法想保留原有身份的人。
「周大人,我們李家對錦州城的貢獻可不小啊,每回守城我李家捐錢捐物,人手不夠時,家裡的侍衛小廝也是不要命地往上填。
我們李家雖說是平民,可家族裡當官的也不少,無論如何也不能將李家歸為軍戶,您可得手下留情啊。」
周尚敏看著擺在他面前的一箱白銀,粗粗一看,至少也有一千兩。
周尚敏剛上任時就收過李家的孝敬,是一件珍貴的珊瑚擺件,他當時沒收,對方誤以為他不想和李家走動。
早聽說李家是錦州第一富豪,可周尚敏卻很少見李家人過度揮霍,他們的日常行徑看起來與普通人家沒什麼兩樣。
周尚敏之前還覺得李家家風嚴謹純樸,有錢卻不露富,如今看來,他們或許只是把錢用在了刀刃上。
周尚敏為官多年,並非兩袖清風,這點錢還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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