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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衍也算是謝父的關門弟子了,這層關係許多人都不知道。
邵芸琅甚至覺得,謝父收他做學生是為了懷念謝淵,因為他不止一次說過,徐衍在某些方面與久安有些相似。
他聰慧,懂人情世故,政事一點就通,好好歷練一番,將來必然有一番作為。
邵芸琅從不懷疑徐衍的能力,只是不願意搭理這個人。
上輩子都相看兩厭了,這輩子還是別深交為好。
徐衍瞧見她主動打招呼,「嫂子有禮了。」
謝大爺和弟媳沒什麼話說,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對徐衍說:「父親年事已高,不願意出面,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過幾日再給你答覆。」
「好,多謝師兄了,此事對謝府有利無害,還請慎重考慮。」
「我自然知道你是為了謝家好,放心吧,不耽誤你辦公事了。」
邵芸琅簡單行個禮就避開了,回到自己的院子,問銀鈴,「徐大人上門做什麼?」
老宅不大,下人之間的規矩也沒京城那麼大,銀鈴聽說了不少事情。
「說是來請老太爺去辦什麼宴,反正是文人有關的
咱們老太爺那身份,誰都想請他出山。」
銀鈴伺候著邵芸琅換了家常衣裳,端茶倒水,瞧見她髮髻上的簪子,好奇地問:「姑娘怎麼買了支這樣的簪子,這姑蘇城的手藝也太差了。」
邵芸琅將簪子摘下來遞給她,「收在第二層的首飾盒裡,便宜貨,手藝是差了些。」
銀鈴不疑有他,將東西收好後又說:「您不在的時候大姑娘來找您了,之後跟著大少爺一起出門了,現在還未回來。」
「她尋我八成是要拉我一起出門的,身邊可跟夠了人?」
「是,您明明比大姑娘還小,沒想到卻要來操心大姑娘的安危。」銀鈴也算看明白了,謝大姑娘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當初京城雙姝名聲那麼響亮,邵大姑娘又是那樣穩重有心計的模樣,還以為謝家大姑娘也是個穩重的,沒想到謝大姑娘玩心這麼重。
「畢竟是自家人。」邵芸琅用了些點心,讓丫鬟們出去,「我要歇一歇。」
等關上門後,她才將那張花簽拿出來,簪子可以示人,這張紙卻萬萬不敢被人看到的。
也著實沒想到,她邵芸琅會有被男人牽動心思的一天。
「楊鉞啊楊鉞,你怎麼盡給我出難題呢?」
她將花簽放進隨身攜帶的荷包里,然後將銀票收好,坐在鏡子前端詳著自己。
她確實還很年輕,長相也算是出眾,會招人惦記並不奇怪,只是楊鉞與旁人不同。
真情總是最動人。
何況楊
鉞一直以來都是不同的,他們二人的牽絆也是不同的.只是她不曾想過兩人還會有感情上的牽絆。
心思浮動,邵芸琅靜不下心來,常年平靜的心原來也並非是一口枯井。
謝淵很好,從他身上能感受到溫暖與關愛,如果他還在,或許就沒楊鉞什麼事了吧?
第319章 吳小公子
邵芸琅夜裡做了一個夢,夢見她和謝淵住在京郊的莊子上,陽光很暖,微風習習,吹動著葡萄架上的葉子。
謝淵躺在葡萄架下,搖搖椅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邵芸琅的視角里沒看到自己,倒是看到楊鉞穿著一身鎧甲從外頭走進來,鎧甲上還沾著血。
他面無表情地走到謝淵跟前,後者看到他有些驚訝,又有些憤怒,問了一句:「你還敢來見我?」
「為何不敢?」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況且朋友妻不可戲,你可對得起我?」
「只要你死了,她就是我的了。」楊鉞說完目露凶光,舉起大刀朝謝淵砍了下去。
邵芸琅嚇得大喊:「不要!……」
她倏然驚醒,坐在床上喘氣,才發現自己是在做夢,夢裡楊鉞兇狠的表情和謝淵意外的神情還歷歷在目。
靈犀推門進來,點了一盞燈問:「夫人,您怎麼了?」
邵芸琅看到燈光,溫暖驅散了陰霾,掀開床幔問:「是不是快到夫君的忌日了?」
謝淵是去年秋天走的,這一轉眼就滿一年了。
「是啊,您不是還交代過要去給三爺掃墓?大夫人早就將祭品備好了,您是不是夢到三爺了?」
邵芸琅胡亂地點點頭,她看來是心虛了,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
「您如此想念三爺,三爺泉下有知一定會開心的。」
邵芸琅神色古怪地瞥了她一眼,這丫頭看來並不知道楊鉞追求她的事情,這個認知讓她心更虛了
「什麼時辰了?」邵芸琅也睡不著了,乾脆讓靈犀搬來帳本,慢慢看起來。
這些帳本是京城送來的,都是謝淵的產業,帳本她每個月都看,漸漸也摸索出一些心得來。
天亮後,邵芸琅坐馬車去文軒閣,隨著靳管事去看他相中的鋪子。
「這裡離文軒閣很近,位置很好,鋪子也很大,一共三層,就是價格貴了些。」靳管事小聲給東家介紹。
「這裡原先是不是一家酒樓?」
「是啊,咱們姑蘇有名的望白樓,做得最好吃的便是酒釀大閘蟹,您去年來時沒吃上吧?」
「確實不曾。」
「望白樓的老東家病逝了,幾個孩子都不善經營,又想賣了祖產去京城生活,便將這鋪子掛出來賣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