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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碧抱了一個樟木箱子過來,笑著說:「您今日怎麼想起看這些東西了?您這些年繡的東西可多了,逢年過節賞給下人們,他們可喜歡了。」
她賞出去的東西很多,但往後,這些她親手做的小東西是絕對不會輕易送出去了,因為他們不配!
第9章 賣東西
邵芸琅打開箱子,隨手取了一個荷包出來,樣式老舊,繡工一般,是她早年的作品,她挑挑揀揀,將覺得勉強能入眼的都挑出來了,以如今的眼光,這些東西不僅過時,技藝也不夠出眾,但換些銀子足夠了。
「我記得你家中還有兄長,他在哪裡當差?」
青碧沒料到她會問起自己的家人,低頭說:「兄長他在後花園養花,您忘了,前些日子他還送了幾盆冬菊過來。」
「哦,花匠啊,那他有機會出府咯?」
「是的,偶爾會去花市購置些花花草草,劉管事看他老實,還會交代他採買一些其他東西。」
「那好,你把這些包起來,交給你兄長,讓他出門時幫我拿去繡樓賣了,我信任你,也信得過你兄長,事成之後,他可以得到應得的報酬。」邵芸琅指著桌上挑揀出來的繡品說。
「這……姑娘,您怎麼想起賣東西了?這些可都是姑娘親手繡的,萬一被人知道……」
「所以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人知曉,若是有第四個人知道……」邵芸琅看了青碧一眼,青碧忙低下頭,蹲身行禮,「奴婢,奴婢一定會讓兄長好好辦事!」
邵芸琅嘴角扯了一下,她這輩子對青碧也算不錯了,如果這樣她還敢背叛自己,那她一定會讓她死的比上輩子悽慘一百倍!
「別緊張,賣個東西而已,以後還會有的,讓他問清楚繡樓收購的價格,哪個好賺我繡哪個,總不能一直這麼窮下去,將來你要嫁人,你哥哥要娶妻,多筆進帳也是好的。」
青碧臉一紅,「姑娘,這是您的東西,我們怎麼好拿錢?」她有些看不懂這位從小伺候的主子了,近來她的變化實在太大了,要不是那張臉沒變,她都要以為換了一個人。
邵芸琅知道錢是個好東西,最能收買人心,比什麼好聽的話都管用,「該你們拿的你們就安心拿著,以後要麻煩你們的事還多著呢。」
青碧把東西數了數,一共二十五枚香囊,三十個荷包,十副扇面,還有一卷繡出來的金剛經。
她嚇了一跳,把金剛經拿出來,「姑娘,這經書您不是準備留著給老侯爺賀壽用的嗎?您不眠不休繡了一個多月,是不是拿錯了?」
邵芸琅平靜地說:「哦,我改變主意了,祖父殺戮太重,應該不會喜歡這種東西,不如賣了換錢,交代你兄長,這卷經書低於五十兩不賣。」
她當年就是拿這卷經書送給祖父賀壽,可她嫡姐卻說她是害怕祖父,嫌棄祖父征戰沙場殺人無數,想用經書壓制祖父身上的煞氣,他們武侯家的子女怎麼能信佛呢?
當時祖父雖然沒說什麼,但這卷經書事後被扔了,也因為這件事,她怨懟祖父不公,對他沒了期待。
既然是不被喜愛的東西,那賣了換錢才是它最好的歸宿,至於壽禮,她做兩雙襪子聊表心意就是了,不過說起賀壽,她記得慶功宴就在這個月底了。
老侯爺雖然重傷退回京城休養,但他回來前那一戰勝了,皇帝陛下自然要嘉獎他,不僅派文武百官出城相迎,還說要舉辦一場盛大的慶功宴,結果因為老侯爺身體未愈便推遲了。
第10章 侯府四姐妹
青碧離開後,邵芸琅還是躺回去睡了個回籠覺,她院子裡的下人都是偷奸耍滑的,小桃被賣後,她在時也沒人會進她的屋,主院那邊似乎也忘了她只剩下一名大丫鬟了。
等睡醒後,她才開始抄書,洗手淨面,焚香泡茶,把抄書抄成了一件高雅的事。
女戒她早倒背如流,什麼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都是狗屁!這輩子她只會聽從自己的。
抄第一遍的時候不自覺用了館閣體,恐怕比她爹奏章上的字還好,於是燒了重抄,但即使故意寫差,看起來也不像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字。
人可以重生回少年,面容可以變年輕,但許多東西卻是回不來的。
青碧的兄長辦事很快,沒過幾天就讓青碧帶了一包銀子回來,可把這小丫頭樂壞了。
「竟然賣了足足一百三十兩!我哥說,單單那捲經書就賣了八十兩,他一拿出來掌柜就看中了,說您要是還有這種經書,他還按這個價格收。」
「不了,繡經書太耗精力,還是繡點扇面屏風之類的,這三十兩你們兄妹拿去分了。」邵芸琅把兩錠五十兩的銀子收起來,零頭賞給了青碧兄妹。
青碧從沒拿過這麼多錢,她一個月的月銀才半兩銀,三十兩足夠她干好幾年了,普通人家娶個媳婦也夠了。
她怕銀子燙手,推辭道:「姑娘,這我不能收,太多了,我兄長不過跑個腿而已。」
「拿著吧,這些是好幾年積壓的繡品才換來的,以後可沒這麼大筆的進項了,要是你們覺得多了,就去玄武東門那邊的御香齋買兩斤點心給我嘗嘗,聽說那家的點心最好吃了。」
青碧猶猶豫豫最後還是收了,感激地磕了幾個頭,她家雖然是家生子,可一家都不受重用,著實不富裕,有了這筆錢,爹娘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