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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鉞還想再確認一番,如果邵芸琅真的是重生回來的,他也許還能從她手裡藉助一些力量。
「瞎說,不是你想見她,我才給你出主意麼?」
「哦,這樣啊,我還當六表哥也想見一見邵二姑娘呢,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這樣靈動的美人只能我獨自欣賞啊。」謝靈之俏皮地眨眨眼。
外人眼中的謝靈之是個高冷不愛說話的女先生,但實際上,她活潑好動,喜歡做各種出格的事,比如扮做小廝住在這山中茅草屋裡。
謝淵敲了一下侄女的腦袋,訓斥道:「又口不擇言了,男女之事豈可拿來玩笑?」
第52章 受傷
「我這就去給她下帖子!」謝靈之說做就做,立即帶著侍女離開了青雲山。
她走後,謝淵才擔憂地看向楊鉞,「你的傷真的不要緊?過幾日就是馬球賽了,難道你真打算輸給西涼人?」
楊鉞起來伸展了一下四肢,牽動了傷口也僅僅是皺了皺眉頭,這份忍耐的能力讓謝淵對他刮目相看。
「誰說我一定會輸?」
「那你說說看,昨夜到底幹什麼去了,一身傷跑到我這裡來避禍,難道就不怕你祖母擔心?」
楊鉞跳到椅子上蹲著,撐著下巴說:「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我怕什麼?一個將死之人,就算有殺身之禍我也是不怕的。」謝淵低頭看著自己蒼白的手掌說道。
楊鉞感受到他的落寞,想到他不足三年的壽命,笑著說:「別這樣,你生來就是渡劫的,也許死後就飛升成仙了呢?」
「生前哪管死後事,我也想活的轟轟烈烈,比如,與你並肩作戰,騎馬打球,可惜了!」
楊鉞雙手合十拜了拜,「得了,你一個書生跟我打什麼球?別人一輩子也未必能活成你這樣通透,你的本事也是大多數人學不來的。」
謝淵立即反駁:「我不通透,我連你最近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得,話題又繞回來了。
楊鉞抓了抓頭髮,壓低聲音說:「這件事我沒告訴別人,連長戈都不知道,我預感皇上要對將軍府不利,最近有做一些防範措施,可未必有用。」
謝淵意外地看著他,「功高震主,歷朝歷代都不缺君臣相害的例子,適當的防範是要的,沒想到你會想到這些,看來確實是長大了。」
楊鉞並不為這個稱讚開心,失落地說:「我們楊家數代為大慶鎮守邊疆,西南、西北、東北都待過,沒想到還是逃不出被帝王忌憚的命運。」
謝淵抓了一把棋子在手裡把玩,平靜地分析:「朝廷中掌管兵權的幾位,鎮國大將軍、威遠大將軍以及西南王,其中西南王是皇上的親弟弟,兵力也不太多,威遠大將軍剛剛接手,暫時還不構成威脅。
而你家,楊老將軍戰功赫赫,五子皆在軍中效力,整個東北軍如鐵桶一般,就算現在的皇帝能容忍,誰敢保證下一任皇帝也能容忍?
沒有哪個軍功世家能長盛不衰的,楊家能有幾代輝煌已經非常難得了。」
楊鉞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想必他父親兄長也知道,只是沒到那一天,大家依然能站在戰場上。
「你說的不錯,不僅皇上想對楊家出手,四皇子周晁文也在謀劃這個,我得到消息,四皇子的心腹幕僚昨夜秘密會見了東遼使臣,我想去探聽一番,沒想到被發現了,逃走時被射了一箭。」
謝淵手一抖,棋子掉了幾顆,不贊同地看著他:「如此危險之事,你為何要親自出馬?」
「因為別人我不放心,我想親耳聽聽他們是如何謀劃著名要滅我楊家的!」
楊鉞用力捏斷椅子的扶手,兇狠地說:「雖然只聽了一半,但能肯定的是,周晁文想藉助東遼的力量裡應外合,謀害我父親兄長,而對方提出的條件是將山海關讓給他們!」
「他瘋了!」謝淵眉頭緊鎖,山海關如此重要,一旦讓給東遼,那等於將東北的大門打開了,到時候……
「是啊,他當然是瘋了,不過別小看周晁文,他應該有後手,也許他已經想好了對策。」
前世,楊家通敵賣國罪名傳回來後,山海關群龍無首,也曾被東遼占去。
不,不是被占去,而是被四皇子這對父子拱手相讓的。
後來自己戴罪立功,花了數年時間才將那一片國土搶回來。
自己死後,接管兵權的是他當時的副將甑奎,又有騰安之當軍師,十幾年都沒讓東遼越過一步。
他曾經無數次問自己,為何大慶皇室如此待他們楊家,他還要兢兢業業地守著邊關?
後來看到邊境的百姓他就明白了,他守護的並非是大慶國土,而是這片土地上生活的千萬百姓。
「你的手流血了!」謝淵讓小廝去提藥箱,他這裡的藥很全,他自小抱著醫書長大的,醫術不比太醫差。
楊鉞利索地扯掉上衣,打趣道:「能得謝神醫看診,我三生有幸啊!」
「貧嘴!」謝淵仔細檢查過他的傷口,楊鉞昨晚只是胡亂包紮了一下,也虧的他毅力好,居然一聲不吭抗到現在。
重新上藥包紮,謝淵想到了什麼,解開布條後拿起藥箱裡的一把匕首,抬頭對楊鉞說:「忍著點。」
他用消毒後的匕首割開他的傷口,將傷口形狀改成了匕首的模樣,又重新將傷口邊緣縫合起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