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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邊澤帶著兒子走出人群,眾人才恍然注意到,他走路的時候,竟然有些一瘸一拐。
或許是他過分高大的身影掩蓋了這點瑕疵,以至於一開始,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又下雨了。
衛航回過神來,正想帶沈呦呦離開,一個護士忽然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剛剛那位病人呢?」她焦急道:「那個叫邊澤的。」
王平還愣著,「他走了。」
「他怎麼能走呢!」護士頭疼,「你們也不幫著攔一下,他這個情況必須要住院啊!」
「護士姐姐,」沈呦呦忽然道:「那位伯伯患了什麼病?」
「長期注□□神類藥物,神經紊亂……再加上左腿曾粉碎性骨折……」
護士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王平反應過來不對勁,猛地搶過護士手中的病例,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他身邊忽然跟著冒出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沈呦呦也踮起腳尖,努力看過去。
賀赫給邊澤注射的,都不算高成癮性藥物。
卻更加可怕。
這是幾種混合在一起,會讓人逐漸精神崩潰,輕則神經功能失調,重則……癱瘓,甚至死亡的藥。
「等賀天均從國外進修回來的時候,才發現,父親已經死亡多時,屍體混合著酒精,散發出難聞的惡臭味。」
沈呦呦終於知道了,劇情里這輕飄飄的一句,到底代表著什麼。
王平則再也忍不住,拿起對講機,「賀赫抓到了嗎?……什麼?!」
*
一大早,賀氏大樓就被團團圍住了。
另一個大家都沒想到的人——顧父,顧姝的父親,在這一次圍剿中居功甚偉。
他不知從哪得到了消息,連忙聯繫上警方,將自己之前收集的證據全都交了上去,幾乎算是來了個裡應外合。
可惜,等警方正式拿到搜查令趕過去的時候,賀氏大樓早已人去樓空。
再一查帳,賀赫簡直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幾乎將所有財產都轉移到了R國,只留下個空殼公司。
但無論如何,賄.賂.官.員、偷.稅.漏.稅、非.法.拘.禁等數項罪名並罰,雖然還在打官司,但賀赫的發展甚至擴張計劃,算是徹底夭折了。
值得一提的是也不知道賀赫究竟是下了什麼藥,他那些紅顏知己竟然願意忍下綠帽子,還聯合起來幫他打官司。
但無論如何,華國的司法並非玩笑。從他畏罪潛逃的這一刻起,只要賀赫敢再踏入華國領土一步,就會被立馬抓入監獄。
「有小野家族在,R國和華國又沒有引渡條約,」
季昀看著電視上的報導,手背到後面,搖頭嘆息,「就算真的定罪了,也暫時拿他沒辦法。」
阮綿聞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要實在閒,就先去呦呦家把她接過來,少在這晃來晃去。」
夫人發話,季昀只能戚戚下樓,一眼就看到了季知楨,驚奇,「你這是要去哪?」
季知楨今天穿了件藏青色的毛衣,上面還綴著白色的領子,越發顯得彬彬有禮。
他的臉上向來沒多少表情,此時也只是抬眼看了看爸爸,「接呦呦。」
「菜做好了?」
季昀見兒子點了點頭,隨手拿起外套,「剛好,爸爸跟你一塊去。」
季知楨沉穩地看了眼爸爸,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
還是把爸爸放在眼前的好,否則誰知道他會不會偷偷吃菜?
季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形象,隨意往季知楨腦袋上蓋個帽子,牽著他就往外走。
等沈呦呦來開門時,就看到一大一小帶著同款的針織帽,齊刷刷地看向她。
帽檐壓住了知楨哥哥的劉海,顯得他睫毛更長,比起平時更多了幾分乖巧。
「季伯伯!知楨哥哥!」
小姑娘快活地拉開門,室內暖黃的光照出來,「快進來!」
季知楨很矜持地點了點頭,他熟門熟路地走到門口,由小機器人換好拖鞋,才踩著地毯走進去。
季昀有樣學樣,但他長得人高馬大,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有人,不由揚起聲調,「呦呦,還有別的客人?」
他話音剛落,季知楨就看到了來客。
賀天均緊貼著爸爸坐在沙發上,聽到聲音,下意識抬眼。
兩個小孩對上視線,好一番廝殺,還是季知楨率先垂眸,聲音淺淡,「我們來早了嗎?」
這話語裡多少帶著幾分別的味道,賀天均琢磨了小半會沒琢磨出來,沈呦呦倒是敏銳地感受到知楨哥哥情緒不佳。
她將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雖然不知道知楨哥哥為什麼忽然不高興,還是及時解釋道:「還差一會會奶奶就收拾好了,哥哥來得剛剛好……要吃塊月餅嗎?是天均哥哥剛剛送來的。」
季知楨則將視線投向桌上攤開的月餅上,抿了抿唇,忽然道:「我也做了月餅。」
季昀這才換好鞋走過來,聞言接話道:「他忙活了一整天呢,護的跟寶貝似的,也不許我提前吃一個!」
他這話本意在控訴這個不孝子,卻讓季知楨心情稍好了些,帶著一種「孺子可教也」的心情抬頭看了眼爸爸。
「怎麼?」季昀絲毫不知道兒子大逆不道的想法,挑眉,「你還不承認?」
他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控訴,「呦呦,你不知道你知楨哥哥,有多喪心病狂。」<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