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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偶然聽見小廝婢女私底下抱怨葛太爺的, 若是聽見了也會說以兩句。這些種種漸漸傳到葛太爺的耳里,他有些莫名其妙, 但見孫子每日真的多抽了一些時間呆在跟頭,心裡暗搓搓的高興,有一次還主動問起了小妾的近況。
苟蘭花到主院溜達,恰好和葛太爺碰上了,下人都捏了把冷汗, 卻見葛太爺乾咳一聲, 裝作沒看見, 扭頭走了。
再往後幾天, 苟蘭花溜達的時候,兩人見面還會點個頭。
葛寶一拍大腿, 這絕對是兩個老人的第二春啊!他早就存了將兩人再撮合的心,無奈祖爺的態度看起來就知沒戲, 這才擱置了。
他在翡翠樓定了個廂房, 把兩個老人都請到一起, 說是家裡吃個飯,飯席開後便偷偷溜了。
臨出門的時候廚娘說了今天滷雞爪, 他尋摸這時間回去剛上夠得上飯點, 剛到家門口和準備進家門的尚書大人碰面了。
尚書大人最近真的很忙!忙到已經好幾天都沒進家門, 好不容易得了個空, 正想回去洗澡換身衣服衝去葛家,卻沒想碰見了葛寶, 聽了噩耗。
他不懂,才幾天的時間,為什麼天就變了。
幾十年都沒有交集的兩人今日卻一起去了酒樓喝茶吃飯,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在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手腳僵硬的走進家門,拐進屋內,挪到牆角,默默蹲在陰暗角落,尚書大人的身體蜷縮成一顆香菇。
「大人,聽說他們在翡翠居,你要不要去看看?」
蜷縮的香菇往陰暗的角落再縮一點,沉默以對。
福伯嘆氣,知這對自家大人來說可是巨大的打擊,只好出門叮囑下人們今天別提葛家了,吃完飯也別溜達去牆頭和葛家的人說話。
下人們嚴陣以待,頻頻點頭,道今天死都不會去找葛家下人玩的,福伯很滿意,覺得萬無一失。
晚上,福伯端飯去房裡,為了讓大人高興起來,邊推開門邊道:「大人,廚娘煮了碗葛粉開胃。」
身後跟著的小廝:「!」
說好的不說「葛」字呢!
福伯:「......」
萬萬沒想到....
入夜,福伯睡不著,起夜的時候順道溜達到尚書大人的院子裡,遠遠的就看見熟悉的人以熟悉的姿態趴在熟悉的牆頭上。
大人已經很久都沒趴過牆頭了呢,福伯嘆氣,偷偷離去。
尚書大人感到了濃濃的危機感,過去幾十年雖然一直單戀,但好歹心上人也一直單戀著,還可自我催眠。
這若是隔壁那個老混蛋一時之間想來個第二春,簡直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尚書大人覺得很苦逼,幾十年前知曉心上人是別人的妾已經失戀過一次了,結果到老了還得因為同一個人再失戀第二次,何其慘痛!
次日,葛寶看見久違的尚書大人目露疲憊之色,十分感激,想著大人如此疲憊還堅持來教功課,若不考出個名堂,實在是太對不起大人了。
如此想著,連休息也不肯。
葛太爺一聽尚書來了,想著禮儀要做到位,便放下手裡的活。
情敵見面,只有尚書大人紅眼,他摸著茶碗,狀似漫不經心。
「昨夜本官路過翡翠居。」
「是嗎?那可真是太巧了,我昨日和家中小妾正在翡翠居吃飯呢,早知道大人經過,便一塊叫上了。」
尚書大人腦內自帶加黑字體輪番滑過:老混蛋,老混蛋,老混蛋,老混蛋。
葛太爺驚悚的看著尚書大人捧著剛沏好的滾燙熱茶一動不動。
「大....大人,到飯點了,留下一起吃午飯吧。」
「不用了。」
尚書大人冷漠起身,器宇軒昂的往外走,就算要哭!也得回家哭!
「那真是可惜了,葛寶他奶也在,昨天還念過許久都沒見大人了。」
話音剛落,葛太爺又十分驚悚的看著尚書大人一拳砸向牆壁....
雖然錯失了和心上人見面的機會,但話已出口,反悔是狗,尚書大人還是挺直了胸膛回家。
他實在邁不過去這道坎,為什麼才不在些天,隔壁的老混蛋就和白月光相處得如此融洽。
心裡不舒坦了小半夜,隔天尚書大人破天荒的起晚了,起床氣特別的大,看著窗台的文竹都十分不順眼。
福伯隔著門報,道老太太來了。
「說我不在」尚書大人心惶惶,下意識要逃避。
福伯:「.....」
苟蘭花:「.......」
察覺福伯靜默,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對而開門的尚書大人:「......」
「你想找道士?」尚書大人捧著茶水,掩飾著剛才的尷尬。
「對,最好是法力高強點的。」
「法力高強點是什麼意思?高強我能理解,法力是什麼意思?」
「......」
苟蘭花想可能找錯了人,之前想的是蘇大人見多識廣,位高權重,定當能認識不少那方面有建樹的人,說不定還能解開苟家鬼大人之謎團。
她想的是這回事,尚書大人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兩人又同時開口。
「你和老混....和葛天宋之間...」
「什麼?」
苟蘭花沒聽清,再問了一遍。
「沒什麼。」
慫到用盡勇氣只敢問一次的尚書大人默默彆扭著。
「蘇大人是否知道關鬼怪誌異之類的文書呢?」苟蘭花在家中找了很久,但葛老太爺生意人不喜看書,葛寶的事又大多位科考之用,只好到鄰居家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