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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幕式當天他嫌流程冗長無聊,室外天氣陰冷又不想早起,前一天晚上就通知「他」代替他去,直到深夜兩人碰面,他才知道「他」加入了洛諳晚的隊伍,當時他差點氣急敗壞朝「他」發火。
選哪組不好,偏偏選了一組最苦最累的,隊長還是洛諳晚,他深切懷疑「他」是故意的,但還沒弄明白「他」的目的。
雋哲沒和洛諳晚打過交道,但卻聽說了她在圈內男性從業群體中堪稱臭名昭著的口碑,甚至有人私下稱洛諳晚「仇男」、「蟑螂女狗仔」、「想紅想瘋了」,這都得益於短短几個月,膽她出席的公共場合所到之處必有圈內人塌房的「光輝事跡」,影帝、導演、歌手……
雖然也有女藝人(顏曉)在洛諳晚手上吃過虧,但總體來說,栽在她手上的男性群體數量遙遙領先,而雋哲也是討厭洛諳晚的群體中的一人。
但他並不是心虛,認為自己藝德有虧,而是單純厭惡洛諳晚這種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行徑,連帶著對方明明比盛綰綰容貌更盛幾分,他也完全不為所動,寧願讓「他」多出來代替他,也不願和洛諳晚有過多接觸。
難道,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他」想要引起洛諳晚的關注?為什麼?
總不會是希望洛諳晚發現他們身上的秘密吧?
就他對「他」的了解,「他」那麼渴望親情和關愛,不至於想不開自毀墳墓,但近來「他」確實相當反常……
雋哲越想越覺得違和,仿佛在他不知情的某些時刻,原本被他牢牢掌控的事態突然像是脫韁的野馬失去了韁繩控制,猶如一團迷霧包圍了四周模糊了視線,令他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這種失控感令他恐慌,初冬時分,他愣是在寒冷的高原清晨出了一身冷汗,汗濕了後背。
脫韁的野馬……
「他」、洛諳晚……
不能再被動下去了!
雋哲不確定自己是否腦補過度,但他身上的秘密太重要了,容不得一絲一毫暴露的風險,不管「他」究竟有什麼計劃,只要想辦法切斷計劃中的關鍵一環,除掉最大的威脅,他就有機會重新掌控「他」。
雋哲想通首尾,捋清思路,只覺豁然開朗。
他將眼角餘光落在一旁應盛綰綰要求,特意調換位置,此刻正站在他身側的洛諳晚身上,微微眯了眯眼,遮住眼底翻滾的思緒。
洛諳晚察覺到了他的注視,隱約感受到對方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善,但她沒往心上去,只以為他嫌她隔開了盛綰綰,影響到他的養魚計劃了。
告別了拉姆,三人自行解決了早餐,又一次坐上svu,開啟了新一站旅途。
這次盛綰綰不想坐中間,於是洛諳晚只好和她互換位置,將兩人從中隔開。
換位的時候,洛諳晚明顯感覺到雋哲不太高興,雖然還是在笑,但笑不達眼底,態度也不如前兩天友好,落座後頭朝窗外一偏,連節目上慣常的暖場互動都省了。
不過這正合洛諳晚的意,經歷了昨晚,她也不想和雋哲維持友愛隊友人設,能省去虛偽的寒暄最好不過。
既然盛綰綰一沒受到實際傷害,二未明確表態,三也算歪打正著認清了雋哲真面目,這件事洛諳晚就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節目結束大家一拍兩散,從此再不合作也就過去了。
有利益的地方就註定有黑暗,洛諳晚又不是道德警察,她捫心自問,像雋哲這樣私生活混亂毫無偶像與粉絲界限的藝人,頂多算是私德有虧、有藝品卻缺德,說不定人家的粉絲正爭先恐後排隊拿著號碼牌呢,只要沒有惹到她和她的人,她就沒必要曝光雋哲。
幾輛車子在叢山中依次穿梭,陽光時不時被山脊遮擋,車窗上明明暗暗,洛諳晚望向窗外,一邊心想著,一邊欣賞著飛馳而過的綠色草原,逐漸放鬆心神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不太安穩,長途旅行中很難徹底睡死,四個多小時的醒醒睡睡,徹底清醒時,車子已經到達了理塘縣下轄的一個當地村落。
這片村落有大大小小一二百戶人家聚集,聚集地地勢平緩,村落房屋遠處正對一片壯闊群山,群山山頂和部分山脊已被厚厚幾層白雪覆蓋,山腳下一潭藍綠色天然海子,光照下海子表面正閃著粼粼波光,煞是好看。
洛諳晚下車,跺了跺久曲僵硬的雙腿,猛吸了一大口高原的稀薄空氣,又緩緩用鼻子和嘴角呼了出去,在空中拉起幾道斜斜飛舞的白氣。
「真冷。」盛綰綰緊挨著洛諳晚,企圖靠她的體溫取暖,兩手插進上衣口袋,腦袋緊緊縮進衣領中,活脫脫一副凍傻了的鵪鶉樣。
下車後,幾人在節目組的安排下,來到了一座至少能容納十數人的布帳篷中。
帳篷由繡著五彩花紋的白色厚氈布製成,帳頂露出一截紅彤彤冒著灰煙的鋼鐵管子,管子頂端被熏得焦黑,幾人剛進帳篷,迎面撲來了溫暖的熱氣和誘人的飯菜香。
帳篷主人是個身材魁梧膚色古銅的中年男人,名叫旦增,自稱是這兒的村長,身後還站著三個年齡相仿的青少年,兩個寸頭,一個短髮,眉眼間稚氣猶存,隱約有幾分相似。
「這是我的三個兒子。」旦增招呼他們一圈人圍著帳篷中央的鍋爐坐下,語氣豪邁地開口介紹,「大兒子克西,二兒子德吉,三兒子阿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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